p; “可是??????可是今天恐怕还得要逃课??????”李健生这句话越说越轻,也足够清晰地传入父亲耳中。
“啪”的一声,李健生脑壳上挨了一巴掌,虽说李田极少打儿子,但此情此景,此话如同火上浇油,稍降点的怒火一下冒窜起来。怒火攻心下,李田罕见地对儿子动手了。
“他娘的,早知如此,老子当年就应把你射到手心里!”
此骇言一出,盛怒之下的李田顿觉不妥,骤然收口。
他是个一辈子老实安分之人,何时说出过此类语言呢。李田家境贫寒,等到二十好几才勉强将就着结了婚。但“老黄牛”也是人啊,那么婚前的平时里,也有偶尔自个解决下生理需要的。
今日极怒下,口不择言说出隐私,令这老实人心一惊跳。惊恐之余,李田慌乱的目光一扫,看到了立于门口的李文和李源二人,他心中的怒火就莫名的散失无踪,垂头丧气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田叔,健生逃课是因为他娘早晨时,都会把只癞蛤蟆当成早饭送到蒙院来的。”二人奇怪呢,怎么田叔的脸突然变红了呢,还以为是他太过生气造成的呢,二人便忙着给那犟强不辨一言的李健生辩解起来。
“是的,你不知那只蛤蟆多恶心,起先都吓得那些女生哇哇乱叫,健生是不想影响到其他同学,所以他早上才会上完一节课后逃课的。”
“对啊!健生只是在是早课时才会逃课的,但轮换到中午课和下午课时可从没逃过的。而且,每天我们三人互相帮助,又会重复学习一遍的,我们都没拉下过先生所教过的东西。”
李田听到门口两童的话语,霎间放下心事,暗想:我家孩儿还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惜在我家确是苦了这苦命孩子了。
他大手一挥柔声说:“孩儿,为父知道原因了,去上学吧,拿好桌上的饭碗。但要记住了,别人的目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自正、自尊、自强、自责,依自己的本心去做吧!”
蒙院,授业室中。
“休堂!”
这两字响起时,同学们爆起阵阵欢呼,最为解脱的是李健生同学,他之前早已是坐立不安,目光时不时瞄向蒙院大门。“休堂!”这一声,于他竟如天籁之音,如获大赦浑身轻松。
他匆匆扔下句“水潭边见”便蹿出了蒙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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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好!”同学们齐呼起此句时,预示着最后一节课开始了。
老规矩,前节课为字义、用处等的解释,这节便是教一笔一划写出所学几字。
一如既往,李文旁空出一座位。这于他已是为常,先生、同学们也已习惯。
同样一如既往的是,李文听着听着便又是失了神,正确点说也应是入了神,入神到他本体感受中去了。
李文默念着:唔,这是尾指??????唔,这是食指了,这是拇指。那么顺着感觉慢慢上,这是到了手肘位置,再慢慢上来??????到达肩部了,下步是往上还是向下呢??????
怎么我感受不到那只无名脚趾的?先轻轻让它动动。唔,还是有那么一点能感觉到它的。它太调皮了,怎么我呼唤它都不作回应的,非得动动它才行,真贱??????
如果我想踢一脚的话,应该是怎么动作呢?膝盖位置当是先动哪部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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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是谁?”
咦,李德权又是谁???????不好是先生点我名了,李文由浑然默感中回过神来,愕然抬头,看到了先生的蹙眉和满脸的怒容。突然身旁传来一音:“先生叫你去帮忙擦净墙板。”
原来是这样的啊,先生终于明白我走神这事是免不了的,不再问我刚才他说过什么这无聊的问题了。擦墙板嘛,小事小事,我就来就来。
李文闻言,心头一松,边离位快速走向讲台,边如是思量着。
湿布在这呢??????我擦擦,不惩罚我就好,我要擦干净点??????这擦墙板的活,我还是能干得很好的??????
不对,怎么突然这么静寂的?诡异诡异!
不对,这有问题!李文一念到此猛然一激灵,彻底摆脱了方才懵懵糊糊的状态。惊骇下他低眼挑眉上瞄,这次看到了先生冒烟的眼神和一模糊黑影迎头扑来。
“啪”的一声响起,李文吃上一教鞭,同时室中暴出哄然狂笑。
看到李世富埋首于桌上,一手捧腹狂笑,一手猛捶桌子的样子,李文早明白自己上大当了。回想起刚才说先生要擦墙板之言,正是那可恶的李世富所说。
“不好好听课也罢,你还擦除我辛辛苦苦写下的版字?”授课的这位唐秀才已彻底暴走。
唐秀才出身贫苦人家,平素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信条,最看不惯的是纨绔子弟。
这李文家庭优越,却在平常上课时多有走神状,且屡教不改。今日被多呼几声,不应也罢,他却一言不发上来擦掉刚写落的板书,这是在示威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虽然院中有规定,不可轻易打骂学生,但学生做了极出格之事还是可以动粗的。
唐秀才在盛怒之下抽了对方五六鞭后,知道不可能真将人打伤了,就开出了份严厉处罚。
“明天上课,你要将整篇的千字文背出,背不上来的话手心就得吃我两鞭,然后再靠墙边站着上课。第二天接着背,直到背出为止!现在就给我站到哪墙边去!”唐秀才用几乎怒吼的声音对着旁边的李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