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妈,你这是巴不得本小姐早死吗?”
慕非翎听了一阵墙角,又暗自吐槽了一下吃饼的时候说屎尿的恶趣味,这才怀臂抱胸走了进去,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庄头娘子和常妈妈石化的表情。
这处庄子,不算很大,庄头一家住在前院,中间是天井和杂屋,而她和常妈妈三人,则住在后院。
她住在最里面的左厢房,带着一个小内间,银环就睡在中间的花厅,而花厅隔壁的右厢房,就是常妈妈的居所。
三人隔得如此之近,想吃独食是很难瞒过去的,怪不得她会支开银环来送早膳,也大概没有想到,从小就做为大家闺秀培养的她,会受人唆使亲自到厨房来吧?
“小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这饼,是颜大一家带到山上去的干粮,戚娘子也是挤出匀给我的……”
常妈妈被人当场抓到,还是有些尴尬,她站起来解释,又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饼,最后,还掩饰地补上两脚,害得她口中的戚娘子肉疼的目光一直在地上打转。
不吃可以给我啊……我不介意吃口水的!
慕非翎看懂了她的眼神,却是没有时间欣赏,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老奴”这两个字上。
敢情……这是和她摆资格呢!
“常妈妈,本小姐知道,这次的事情,委实是拖累你大驾了,你既然不想在此照顾,不如收拾了行李回去吧,我会给祖母一封信,叫她不必再派你来的。”
笑话!她不想服侍,她就想要她吗?都想要白汤饿死她了,留在身边迟早都是个祸害。
况且,也可以试一试,她若只是为了走,应该不会坚持留下的。
“什么?你这个贱人还敢赶我走?”
常妈妈一听愣住了,随即就又暴跳如雷。
她不想服侍是一回事,可被人赶回去,又是一回事好不好?
这次慕非翎出事,她本来也要被发卖的,还是她求情求了好久,才让侯夫人点头发配到这来,如今要是回去了,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吗?
贱人?
谁特么给她的权利?
“常妈妈,论贱,谁都比不上你!”
慕非翎怒容来袭,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美颜,刹地染上一层冷冽的冰霜,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清脆的耳光,就落在了常妈妈的脸上。
“你不贱?不贱你跟着我十五年,贪墨了多少月例银子!”
“你不贱?不贱你会躲在这里偷吃,公然蔑视主子,你吃饼我喝白汤!”
“你不贱?不贱你会自称老奴?摆的哪门子老资格呢,你再老,都还是个奴才不是?”
慕非翎说一句,就挥手打一个耳光,嘶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有如鬼魅,但她还是强撑着。
原主傻冒,以为她是贴心服侍的从不怀疑,而以她现在的眼光看来,这丫就是一黑心货,披着祖母心腹的外衣,不知道哄了原主多少的好处。
是的,这人是祖母给她的,而祖母一向视她如“掌珠”,以致于原主,被人捏在手中十五年犹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