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太上皇大声说道。
“皇阿玛,儿臣也想让福康安回京养病,可如今战事太紧,局势瞬息万变,不能出丝毫的乱子,只有他在,才能震慑住所有人,包括敌人。”皇帝叹了口气说道。
“福康安……他不是福康安,他是你兄长,你口口声声福康安,莫非真把他当做外人?”太上皇望着皇帝,沉声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自家皇阿玛道:“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你额娘什么。”
皇帝闻言一下子跪了下去,恭声道:“儿臣知道了,儿臣这就去传旨,请永瑄哥回来。”
太上皇听了之后,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道:“他本就是朕的血脉,是朕和你额娘的长子,这么多年来却不能认祖归宗,终究是我们欠他的。”
“是,儿臣知道了,儿臣……下旨封其为贝子,皇阿玛意下如何?”皇帝低声试探道。
“去吧1太上皇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皇帝可以离开了。
皇帝离开后,太上皇依旧放心不下,立即让人去传旨,将永瑄的福晋瑛儿宣进宫来。
“瑛儿,前方传来消息,永瑄病了。”太上皇看着儿媳妇,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瑛儿听了大惊失色,因为今儿个一早她还收到了永瑄让人送回的家书,信上没有说他病了。
“若是寻常的小病,绝不会写在战报里,朕担心他不肯回来,瑛儿,你亲自前往战场,让永瑄回来。”太上皇一脸凝重的说道。
他活的太久了,这些年来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他经历了太多,但他绝不想看着永瑄离开自己。
对于这个儿子,他不仅喜爱至极,还心中有愧。
“请皇阿玛放心,儿臣这就去。”瑛儿连忙应道。
“去吧。”太上皇轻轻挥了挥手。
“是1瑛儿颔首,快步往外去了。
太上皇离开了宁寿宫,战战巍巍往外走去。
“太上皇1宫女和太监们小心翼翼跟着。
“太上皇,您要去哪儿?上龙辇吧,奴才们抬着您去。”管事太监上前来恭声说道。
“不必1太上皇摇了摇头,他甚至不让人扶着,慢慢往前走去。
他今年八十有五了,早已是年迈之人,不仅眼睛有些花了,耳朵也背了,这些年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很孤独。
“您小心1太监们见他脚步虚浮,深怕他摔跤,连忙左右护着。
太上皇走了一会儿便停下来歇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方才,他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想出来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延禧宫。
延禧宫在宫内的位置本就有些偏僻,离他住的宁寿宫很远,可他还是下意识走到了这儿,这些年来,他时常遛着弯儿就来了延禧宫,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不要跟着1太上皇说完之后,自己进了延禧宫,进了正殿。
延禧宫的正殿内挂着魏凝儿的画像,供奉了她的牌位。
在魏凝儿离开他这二十年里,他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遇到了高兴的事儿,还是棘手的事儿,或者心情不爽时,便会来这边,来和她说说话。
“凝儿,你走了二十年了,我们的永琰继承皇位了,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你放心,朕一天天老了,最近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时常恍恍惚惚的,昨儿个朕还隐约看见了你,要不了多久,朕就可以来陪你了,从前我们约定过,一起相守到老,是你食言了……。”
“我们的儿子永瑄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当初若不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们,他就不会顶着别人的身份过一辈子,更不会为了让永琰放心,一直在外拼命征战,他将会成为朕的继承人,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凝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永瑄平安顺遂,我们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只求这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朕已经打算好了,不管旁人怎么看,怎么议论,都要封他为王,郡王,甚至是亲王,这都是他应得的,虽然这样做太不合规矩了,可朕也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走到了头,就任性一回吧……。”
“凝儿,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可曾见到月汐了?代朕向她问好,朕很快就会去陪着你们了,很快了1
太上皇说完之后,慢慢从坐着的蒲团上站起身来,好几次都差点儿又跌坐了下去。
“老了,老了1他站起身后,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战战巍巍往外走去。
夕阳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