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之言满眼厉光,格外骇人。
海棠幽幽一笑,“我们名不副实的婚姻该结束了。”
“海棠,我会尽快摆脱那个女人。”宫之言放开她。
“宫之言,这次我要带着念念一起回爱丽兰。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就不回北城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去北城找你们,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在爱丽兰定居。”
一家三口,海棠觉得这四个字太讽刺!
海棠一想到明天就要飞爱丽兰,再回北城不知何时。
她就带着小丫头,驾车去海若连的墓地。
“妈咪,我们回爱丽兰以后,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随时跟妈咪保持一致就行。”
“怎么个一致法?”小丫头知道自己舒服的小日子不多了。
“回到爱丽兰,妈咪上班,你去上幼稚园。”
“可是耙耙说,五岁之前不让我去上学,我现在才两岁多!”小丫头撅嘴抗议。
“你已经三岁,可以上小班了!”海棠边开车边敲她脑门。
“妈咪,我到底是三岁,还是两岁?”
小丫头急的跺脚。
妈咪好几次说自己三岁,可耙耙总说自己两岁,她很纳闷自己到底几岁?
“两岁!对不起念念,妈咪记错了。”她赶紧纠正。
“连我的年龄都记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妈!”
“我不是你亲妈,你去找你亲妈好了!”海棠呛她。
“你就知道我找不着,故意气我。”小丫头伸出手指在海棠额头弹了一下,“以后不许用妈咪的身份欺负我!”
海棠忍不住笑起来。
她这个宝贝女儿,表面跟自己年轻时一样洒脱,傲娇,但骨子里的腹黑更像君靖离。
“念念,待会儿就能看到姥爷了。”
车子驶入墓园,海棠的心已经被悲痛占满。
“姥爷是妈咪的耙耙!”小丫头分得很清。
“姥爷会不会喜欢我?姥爷会给我好吃的西点吗?会送我好玩的玩具吗?”
海棠的思绪飞到很远很远……
最终定格在海若连跳楼后那具残破的身子。
“妈咪,你流泪了。”小丫头举起小手给她擦拭眼角。
“没有。刚才有个小虫子进到妈咪眼里了。”海棠打起精神,靠边停车。
她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拿着束白百合,走到海若连墓碑前。
黑色墓碑光洁如新,坟茔前没有任何杂草。
看来,爸爸在这里的生活环境很好。
“这就是你的耙耙,我的姥爷?”小丫头指着墓碑上的照片问。
“对。这就是你姥爷。”海棠抱起女儿,用她的小手拂过海若连的照片。
“爸,我来看您了。这是我女儿,您的外孙女念念……”
海棠泣不成声。
“妈咪不哭!”
小丫头从自己小包包拽出纸巾,替妈咪擦泪。
“原来姥爷不会说话呀!妈咪,姥爷为什么要躺在这里面?”
海棠凝视着女儿懵懂的大眼睛,心里像被匕首划过。
她能说,都是因为你亲生爸爸的逼迫吗?
“妈咪,来人了。”
小丫头拽了下她的衣衫。
海棠转身——
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贵妇正朝她这边走来。
不是别人,是杜冰瑶。
“走啦,念念。”海棠不想跟她照面,牵起女儿的手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哎——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爸爸的墓前放花?”
高跟鞋响动,杜冰瑶追过来。
海棠索性不躲不避,对上她。
“啊——”
杜冰瑶惊呼一声,身子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你……你是海棠?不可能!海棠早就死了!”
“杜冰瑶,我马上就要离开北城,你完全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死去的人。”
多年未见,她对杜冰瑶并无想念之情。
“可是你还活着!”杜冰瑶失声大叫,情绪失控。
“你放心,那个孩子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
海棠自然知道杜冰瑶最担心什么。
听说这几年,杜冰瑶给简家生了个男孩,深得简家老两口喜爱。
她虽然与简容烟一直保持分居状态,但丝毫不影响她在简家大少奶奶的地位。
她不但持有简氏集团股份,而且在北城上流社会也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人,拥有的东西越多,越会患得患失。
海棠知道那个足以把她打进无间地狱的秘密,自然是她最大的威胁。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杜冰瑶的浓妆并没有掩饰掉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坏阿姨!我妈咪当然要活着啦!”小丫头抢着回敬杜冰瑶。
杜冰瑶的目光移到小丫头身上,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她心里好像燃起一口煮着沸水的铁锅。
“这是……谁的孩子?”
“我的隐私,无可奉告。”海棠牵起女儿的小手,走向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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