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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御史司马炎,他平日里最会这些溜须拍马之事,偏做事极为妥当。是以,深得君心。
他一开口,众人顿时附和道,“我朝国运昌盛,皇上洪福齐天!”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国运昌盛!”皇帝龙心大悦,看着沈婧慈道,“沈玉明果然养出了个好女儿!来人,看赏!”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沈婧慈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了谢如琢,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后者压根就没将心思放在这事儿上,一副出神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仿佛自己的丰功伟绩没人欣赏,而那战败者也丝毫不以自己战败为耻,沈婧慈忽然有些愤愤。
只是,在内侍监将这些金银珠宝都送到沈婧慈面前的时候,她顿时将思绪收了回来,先是不接这些东西,而后,在皇帝讶然的目光里,跪了下来,道,“皇上,这些金银珠宝,臣女不能收。”
闻言,众人哗然,皇帝见沈婧慈一脸的诚挚,遂问道,“为何不收,是嫌少么?”方才赏赐众人,皇帝特意多赏赐了沈靖慈,若是她说嫌少,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不过皇帝直觉,这女人不会说出这种话。
“并不,其实恰恰相反,皇帝的赏赐,足以令普通小户一家老小吃穿一生不愁了。”沈靖慈说着,仰起头,诚恳的望着皇帝,道,“臣女听闻江南水患,致使万人流离失所,饿死街头。如今正是冬季,天寒地冻的,我们衣食无忧,可怜那些灾民却饥寒交迫!所以,臣女决定,将这些赏赐全部捐给国家,以求赈灾之用!”
“捐给国家?”皇帝眉头一皱,既对沈婧慈的话感到震撼,又觉得有些新奇,因此道,“起来说话吧。”
沈婧慈谢过皇帝,这才站起身,道,“是的。其实臣女这些天一直有一个想法,每当百姓有难,都是由国库直接下发赈灾银两,如此一来,有些臣子中饱私囊,致使真正用到灾民手中的钱财十之有五。且若是赶上战时,国库空虚,就连灾民都顾不上了,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臣女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募捐!我天朝人口何止万万,若是每人都能捐出一两银子,这笔钱再有专人保管,等到了灾难突发之时,将这笔钱用于赈灾,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皇帝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对这个女子也越发重视,认真的问道,“只是,别人为何要心甘情愿的捐钱呢?”
“皇上,咱们可以以物换物啊。比如说,我捐了十两银子,那朝廷就会发一份表彰书,粘贴在皇城榜单之上,或者有需要换置之物,比如我面前的花瓶,都可以拿去拍卖,价高者得,所得善款,均用于赈灾所用!”
沈婧慈款款而谈,说到最后,又道,“臣女才识浅薄,方才信口开河,还望皇上海涵。”她知道,自己这番话,不但不会被降罪,反而会是大功一件!
果然,她话音刚落,皇帝便道,“不,你这是立了一件大功!看看你们这些臣子,反而不如一个女子的见识渊博,你们羞也不羞!”说着,皇帝又笑道,“果然是沈玉明会教女儿,改日等他回京,朕定要好好与他叙叙!”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有些眼红,自家闺女为什么不能这么出众!
谢如琢勾勒一抹笑意,随后起身道,“皇上,臣女愿将名下所有铺子一年的收成共计五千两,尽数捐出,以做赈灾银两所用。”
闻言,皇帝的眼神也从沈婧慈面前挪开,看到是谢家的女儿后,皇帝笑道,“不愧是谢公之女,颇有大家风范。”
若说刚才的沈婧慈是借花献佛,那现在的谢如琢就是真真正正的自掏腰包了。这么一比对下来,也有人回过味儿来,觉得沈婧慈只有一张嘴。可也有人觉得,沈婧慈的功德无量,这么一来,底下的议论声也就更大了起来。
倒是章大人先开了口,略带讽刺道,“谢家倒是有钱,这一年的收成竟然能拿出五千两之多。”
谢如琢心内冷笑,这章秀妍她爹果然跟她一个德行的。只是,她面上却并不显,道,“这并非是谢家的钱财,只是我生母留下的嫁妆铺子罢了。谢家严家清正,其实,这些嫁妆也没多少。皇上,您可不能嫌少呐。”
说到这里,谢如琢又娇俏的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见状,皇帝顿时大笑,道,“不嫌少,朕若是嫌少了,谢公岂不是要敲着手杖去御书房训话了么!”
众人知道他是开玩笑,也都附和着大笑了起来。
眼见着皇帝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谢如琢那里,沈婧慈顿时有些气闷,却又碍于场合不能发作,只得低头掐起了手绢。
早有那机灵的臣子已经道,“皇上,臣愿意将家中的掐丝珐琅器皿一套用于那个拍卖,另外,臣还愿捐出一千两,用于赈灾之用!”
有了这臣子的领头,其他众人也都纷纷开口,或多或少的捐出了一部分财物。
绛朱趁着众人热闹之时,偷偷地回到了大厅内,那些蝴蝶早已散去,所以她并未看到这个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