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件事情不宜迟,你收拾一番,咱们今夜就去找天门的人!”谢如琢打定了主意,天门之人行踪缥缈,心思不定,她不能让红蕊自己去。一则这丫头心思太嫩,二则她也担心红蕊会出什么意外。
闻言,红蕊顿时摆手道,“小姐,您就别去了,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便是了。”
“不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去收拾一下,按着老鬼的说法将暗号送出去,晚上咱们两个拿牌子寻人。”
见谢如琢主意已定,红蕊纵然是心中有些担心,也只能照做了。
六月末的天气,纵然是夜晚,也还带着白日未曾褪净的余热。
夜色昏沉,天光暗淡。有星子点缀在宝石蓝的天幕之间,闪现着细微的光芒。街道上次第亮着灯笼,将行人的影子拉的长而昏暗。
谢如琢手中执着一柄灯笼,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一般。红蕊更是脸色焦急道,“说好的是这个地方啊,为何还没有人来呢?”
忽听得一声鸟叫破空而来,而后便见一只通体鲜红的鸟儿如利剑一般朝着谢如琢飞来。
谢如琢闪身避过,便见那鸟儿落在了谢如琢身旁的树上,拿一双漆黑如豆的眼眸盯着她。
良久,那鸟儿才收回了目光,而后仰头尜尜的叫了两声。
随着它的声音响起,但见树林中的鸟儿都如同受惊一般瞬间从隐身的地方飞出,铺天盖地的飞向了远方。
啥时间,只觉得天色都暗淡了一番。
谢如琢心生警惕,红蕊更是有些害怕的抓住了谢如琢的衣襟,颤声道,“小姐,要不,要不咱们走啊?”这地方也忒诡异了些!
谢如琢拍了拍红蕊的手,而后定下心神,朗声喊道,“既然有诚意合作,又何必这么装神弄鬼的?出来吧!”
她的话音一落,便见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那人着一袭赤红描金长袍,其间绣着朵朵盛放的曼陀罗花,浑身阴冷的仿佛是九幽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寒凉如玉一般的质地在暗夜里闪着冰冷的光芒。面具之下的眼眸,略微狭长上挑,桃花细眸风情无限。而那眸子里的神情,却又仿佛千年寒谭,冷彻人心。
“丫头,听说你找我?”
男人一开口,便带起阴风阵阵,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你就是天门门主温如玉?”
谢如琢对他近乎侵略的目光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前,紧紧地锁住了后者面具之下的脸。她自己就是厉鬼,自然不怕鬼。她倒要看看,这男人有什么本事,才能有这般叫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是我。”男人说话的时候,微微抬起了嫩白如玉的手,骨节分明,指节纤细,白的可见其中青色血管,“除了我,谁能有这般如玉的肌肤?”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略微的慵懒,而这般不合时宜的玩笑,却叫人笑不出声。
“老鬼说,拿了这块令牌,便能来找你,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谢如琢无视掉这男人的自恋,只将手中的玉牌拿了出来,亮在温如玉的眼前。
“呵,这个老鬼,还是一样的爱多管闲事。”温如玉伸出小指,将这令牌勾了过去,随手的踹到了袖子里,道,“要我帮忙可以,只要你开得起价钱。”
“那让你烧一间盐铺,要多少钱?”
听完谢如琢的问话,温如玉突然便笑出了声。他笑起来时不同常人,仿佛带着无数的厉鬼冤魂,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渗人。
谢如琢紧了紧衣服,忍住想逃的冲动,等候着温如玉的回复。
良久,才见温如玉止住了笑容。他缓缓的走近谢如琢,低头打量了一番后者,直到谢如琢都起了一身的冷汗后,方才开口道,“这次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谢如琢一字一顿的开口,只是说出的话却格外的没有底气。她算是明白了,纵然自己是一抹幽魂转世,可终归还是归于人的范畴,不像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明显属于妖魔了!
“我要你——”
“不可能!”
“……做我的徒弟。”
“啊?”
谢如琢神色一愣,随即讶异的看向温如玉,好确定面前的男人是不是又开了个冷到极致的玩笑。
然而面前之人却在说完之后,就吹了个口哨,将那只通体血红的鸟儿招了回来,缓缓地摩挲着,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只是随口一提一样。
“你,你为何要收我做徒弟?”谢如琢现在只想拿一根锤子将面前之人的脑袋砸开,好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这个男人说话的思路完全跟正常人不一样呢,难不成妖怪就是妖怪,不能以常人衡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