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谢如韵直脸红到了耳朵根。
谢如琢正装作吃饭的模样低头偷笑,猛地被人踢了一脚,她抬眼望去,便见谢如月也同样憋着笑容,顿时便跟对方相视一笑。
下午的时候,谢如琢又接到了萧君夕的来信。
自从上次温如玉带着他那个血红的鸟儿来过之后,雪儿就再也不肯窝在窗台了,每次都停在自己的古琴尾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
谢如琢将它抱在怀中,低头亲了一亲,方才拆开信来。
信中无非说了些小事。
宫内来了一只仙鹤,骨骼清奇,时而婉转低鸣,格外引人注目。忽想起你的声音,如山中清泉,叮咚悦耳。另,新增一味药,极苦,腥气扑鼻,不喜,却无奈医者严苛。
谢如琢将一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日,一会儿笑的乐不可支,一会儿又脸色似云霞一般酡红。不过寥寥几句话,她却仿佛看到那个男人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往日里她只以为这男人少言寡语,可两个人真正说话多了之后,她才发现,这个男子的心中,掩藏着一个属于稚子的纯真。
直到天色将暮的时候,谢如琢方才提笔回信,将这些时日的趣事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末了又抄了一个清口蜜饯的方子附上去,心里却还念着是不是要亲自动手做一些,下次让萧歆宁给带过去。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转眼便离秋狩剩下了不到七日的工夫。
便在这个时候,谢慎行终于姗姗来迟的回京了。
谢如琢这日起床之后去给季氏请安,便听得里面热闹至极。她将金玉叫过来,低声问道,“里面可是又来客人了?”
金玉偷偷一笑,道,“什么客人呀,是二老爷回来了,老太太可高兴坏了,正在里面说话呢。”
闻言,谢如琢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过一会儿再来吧。”
金玉忙得拉着她,笑道,“可别,您这一走,老太太非得等着您才肯吃饭呢。四小姐,二老爷又不是外人,您还是快进去吧。”
听了这话,谢如琢这才在心内叹了一口气,道了声谢,走了进去。
说实话,她对这个二叔并不大喜欢。前世里,若不是谢慎行的一意孤行,导致谢晟礼屡次替他收拾烂摊子,这个家到最后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说白了,她跟谢慎行,在前世里都算是家里的蛀虫。如今她倒是有心改好了,可是谢慎行似乎还是老样子,蛀虫见蛀虫,喜欢的起来才怪呢。
只是她心里腹诽,这话却是不能当面说的。
谢如琢摆好了一副笑脸,这才走进去笑道,“给奶奶请安。咦,二叔回来啦?”
她这脸上摆的浑然天成,将喜悦和讶异做的恰到好处。
季氏一见她,立刻笑道,“瞧瞧,刚才我还说你这小馋猫怎么没来呢,这会儿工夫可就来了。”
谢如琢嘟了嘟嘴,不依道,“奶奶,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为了陪您老人家吃饭呢。”说着,她自己先偎依了过去。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瞟到了一旁站着的陌生女子。
说陌生,其实她前世里也是见过的。这女人生的一副好相貌,却有一股从身子里散发出来的妩媚。用男人的话来说,就像是成了精的狐狸。
“咦,这位是?”
谢如琢虽然心知肚明,面上却仍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嘻嘻问道。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便冷了一冷。季氏收了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不过是你二叔在外面收的一个通房丫头罢了。”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就不喜欢,总觉得不像是良家子。可是谢慎行在外面放任三年,身边要是没女人才怪呢。既然人跟了谢慎行,总不好拒了。
闻言,谢慎行顿时有些不大乐意,道,“娘,碧心怎么说也跟了我那么久,只给个通房的身份,是不是低了些?”
“低了?我谢家的门楣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么,且不说她来历不明,到现在也没有一儿半女,难不成我还给她侧夫人不成。”说着,季氏又叹了一口气,道,“你好歹也想想李氏,她这些年为家操持许久,前些日子才嫁了韵丫头,这三年来你也亏待她不少,这一回来就给她添堵,让她心里怎么想?”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我在外三年,她也该体谅我才是。再说了,碧心是好人家的女儿,跟了我,我只是让碧心做个妾,已经是委屈她了。”
谢慎行一脸柔情蜜意的看着苏碧心,又不服气的跟季氏辩驳。
而一旁唤作苏碧心的女子却始终不发一言,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坐上观的模样。
谢如琢心中冷笑,若是这个女子真觉得委屈,那才反倒奇了怪了。
不是她心中怀疑,前世里,这个苏碧心在谢家倒台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谢家举家被抓,唯独少了一个苏碧心,她若是没有联合外人的话,怎么会那么神通广大到逃脱了官兵的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