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走在前面往停车场去,俩人离餐厅渐行渐远,坐在车厢内,林朗发动马力,单手调整了挡风窗前的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君冉,然后吹了一个很响亮地口哨。
君冉抬眸正好看见镜子上的林朗,不耐烦地转了眼珠,看向别处,“林朗,你何必呢?”
她说的意思是,何必在餐厅她要走的时候,站起来和她一起走,既然说出那样的话,有为何在最后关头又怂了。
林朗上下抖了抖眉毛,“我能怎样,我也不想这样啊!你想吗?你也不想啊!可是都没办法啊……”
君冉无力地闭上了眼,最近对所有事情都提不上心,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强势地向林清雅反击。
因为真的没有精力了。
良久,她微微睁开眼,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外面的天空已经晕出暗色。
公路上古旧的路灯也亮了。
最后一个行程游乐场,时常2小时,也就是说要在游乐场玩上两个小时。
天已经黑了,可是游乐场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所幸没有人在游乐场监视他们,只是助理站在游乐场门口等着他们。
俩人走进去,君冉面无表情寻找地方坐。
林朗用胳膊肘捣了捣君冉,面色中透露出兴致勃勃:“我们俩一起玩那个海盗船啊?”
君冉像看一个傻逼一样扫了他一眼,而后,坐在供游客休息的座椅上,林朗倒真的进去玩了……
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俩人就准时走出游乐场,离开了这里。
君冉坐在后座闭上眼角,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她也困了。
耳边是轮胎快速碾压公路的声音。
突然,车停了下来,靠在路边,君冉睁开眼,看着林朗拿着手机,出去,来到车头前接电话,她的手机此刻也响了。
君冉从包中拿出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还是从中国打来的。
不知道是谁,她手指慢慢滑向接听,然后放在耳旁,“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是陌生的男声:“你好宋小姐,我是帝都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你和苏言的结婚证并未在系统中有记录,也并不符合结婚标准,很抱歉……”
那边的人,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君冉挂了。
心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是突然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终于不再是紧绷着了。
可是,又有些失望与不开心。
对于这个电话,她一开始,有着隐约期待,以为可能会是苏言的,明知道可能性很小,可是还是忍不住期待,可是,不是,不是苏言。
她来法国这么多天了,苏言没有打给她一个电话,就算有时差,可是,也有彼此合适的时间通电话啊。
在他们的爱情中,她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她一直主动,可是,主动久了也会累的,累了也就失望了啊!
苏言什么都不知道,她和苏言之间的距离根本不是八年前的误会,而是坦诚。
他们无法做到对彼此坦诚。
无法向对方解释自己做某件事情的理由。
他们之间根本的原因是时间与距离。
八年的时间,再深的爱不联络也会变淡,也会有隔阂。
这世间上,哪来这么多地久天长,人为何能从古猿变成人,也是有原因的,原因是因为它的高级,并不单一性。
所以,人也是一种很善变的一种生物,可以快速适应不适,也可以慢慢遗忘伤痕,或者淡化感情。
她对苏言,再也没了当初的热情,有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林朗挂下电话,转身进入车厢,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发动马力,“宋君冉,过一会儿我送你到一个地方下车,你自己打车回家。”
君冉无力“嗯”了一声。
林朗停在一个车站牌,君冉下车后他也跟着下车了,君冉不接地看着眼前的林朗,林朗收到眼神解释:“我得负责你的安全,怎不能把你丢在这里自己走了吧。”
君冉:“呵……”
林朗本来是有明确的指示送君冉回家的,可是,刚刚一通电话,他不得不去忙自己的事情。
临上出租车前,林朗突然按住君冉要关的车门,对着她叮嘱:“如果你姑或者我爸,问你,我有没有送你回家,你就说我送了。”
君冉斜睨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林朗听后不置可否地点头,扬眉勾唇笑说:“当然!你放心好了!”
君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林朗松开手站在车旁,君冉见他松开手就关上车门。
车扬长而去,林朗也开着自己的车,拐弯,离开了。
天空上的星星,我们现在看到的光芒,是亿万年前的光,都是很久以前的光,几十万年、几千万年以前的光。
也许它们现在已经消失在宇宙中,然而,我们不了解的人,却以为,它还存在着。
也许,他们的爱,早已经消失在八年间的某一天。
也许,消失在那些不相信的冷漠中,消失在校园的冷暴力中,消失在校园的舆论中。
可是,转眼一想,君冉又自嘲地笑了,那时候,他们还那么小,能有多深的爱,有的无非是心动。
可是,那心动,又为何会缠绕她八年,以至于在梦中对他恋恋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