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沈驰予又转向刚才回话那个民警,那民警结结巴巴又说道,“抢,抢了三块七。这位小姐跟着匪徒满街追,没,没追上,后来巡警经过,把小姐带回来了。”
“三块?丁伊伊,为了区区三块钱你连命都不要了?”很生气,沈驰予压低声音咆哮。他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飘拂着垂在腮边的发,像面柔滑的黑丝绒,轻轻荡漾。
伊伊有些哽咽,其实她也不想追啊,但是不追今晚她怎么回家呢?兜里的电话又没电了,难不成真让她睡大马路吗?
在别人看来那是区区三元钱,可对她来说那真是她的救命钱啦!哦,不对……
“不是三块钱,是三块七毛。”伊伊颤微微的声线里杂着浓浓鼻音。
纵使沈驰予再想发泄,怒气也随着这破碎的声音化了开去。
旁边的警员看沈驰予担忧却不忍责骂的表情,猜测出他们的关系,想到夜已经深了,为了区区几元钱大家都没必须耗下去,遂开口劝道,“既然没受伤,而且损失金额也不大,先生看看是不是把小姐领回去啊?”
区区三块七毛钱,他们警员倒霉,眼前这位小姐倒霉,坐在旁边的帅哥倒霉,而那个匪徒又何尝不倒霉呢?
默不吭声的久久盯着她,最后,沈驰予拉起她的手,“走啦,回家。”
而伊伊始终低垂着,长长的发丝遮掩了此刻她所有的情绪。只看得到她漂亮的长发,开着很柔美的弧度,像花儿一般,微微绽开胸前。
走出派出所,夜风很大,寒气冽冽,沈驰予握着她小手的掌心收得更紧。谁知耳侧传来嘤咛的抗拒,“别拉我,我会走。”
伊伊挣脱他的手,走在前面。
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捕捉,沈驰予把手放进外套兜里,静静跟在后面。
地上两人的影子叠合在一起。
沈驰予的车子就停在大院内,一眼就能找到,伊伊闷闷不乐的走过去,脚尖踩着地上一窝青草,一语不发。
睨她一眼,沈驰予按下的遥控锁,正打算拉开车门的时候——
“对不起。”
耳边,她的声音飘飘荡荡,听来像是琵琶弹奏细幽之音,和着晚风一起,吹进心坎间,柔柔的,熨帖极了。心里那襟残剩的怨气仿佛随着它,一下子荡然无存。
“没关系,上车吧。”
沈驰予声音清浅,眸内的宠爱深深浅浅,像水波涟漪,晕开成醉人的秋泓。
坐到车上,就像心中堵了块石头,伊伊总是觉得喘不过气,她偏头从车窗上偷偷打量他好看的侧脸,朝着他的影象说,“今晚我没有加班。”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沈驰予没有回答,依旧目不斜视的开车。他知道,她会说的,她是个瞒不住事的女孩,单纯刁蛮,令人心疼。
得不到回应,伊伊调整一下坐姿,身子往位上滑了滑,继续朝窗户上的影子说,“我去打麻将,可我把钱输光了,包里只剩三块七毛,我打算坐车回家,路上我又捡到一个钱包,里面的二千七百元,我想捡走的,可我最终没狠下心,后来失主来了,我把钱还给了他,再后来我就遇上抢劫了。”
说完,伊伊悲催地抠着指甲。今晚的一切对她来说还有些接受不了,大起大落得令她的心跳现在还平复不了。
“我也不想追的,可如果不追今晚我就回不家了。”她又解释。
家里还有个人在等她,所以,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回。不知不觉间,身旁的男人已经成为她生活里的一道牵绊,有他,已经成为习惯。
“手机没电了吗?”
“嗯,没电了,你打过我电话吗?”
否则怎么知道她手机关机呢?
伊伊眨着水眸,清澈的眸子流露出潋滟滟的风情。
“以后别再打了,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学偏学人家打麻将。”
没有正面回她,沈驰予啰嗦起别的,准确的说是转移到别的话题。而伊伊也是个头脑一根筋的人,思维跟着沈驰予,她又被拐跑了。
一路上,沈驰予说了N个打麻将的危害,什么颈椎病啊,肩肘炎啊,腰间盘突出啊,肚脐积生肥肉啊,最严重的是胸部下垂,吓得伊伊一愣一愣的,直到伊伊举手发誓再也不打麻将,沈驰予这才满意的住嘴。
李经理一走,加之新来的经理还未到岗,现在的伊伊属于无人看管的状态。侧卧在凉席上,正在储物间睡得酣畅,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揉揉眼睛,伊伊捏捏酸痛的肩膀,接起电话,“Lucy,什么事?”
“伊伊,新来的经理已经在办公室了,快回来。”
“哦,好,好,两分钟就来。”伊伊慌忙裹起席子,抚了抚睡皱的衣服,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