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旨吗?”
纯安施了一礼。
“回太后,奴婢在宫门遇到太子府的马车,只说陈良娣中的陈碧鸳今早没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怎么没的?”
“据说是……畏罪自杀,大早去送饭,才发现已经吊死在横梁上……”
似确定一般,纯安看了太后一眼。
“陈家那位爵爷夫人刚刚也入宫了,说她女儿坚决不会自裁,是被人下的手!”
“走,去看看。”
穆皇后处,几人刚进大殿,便见太子夫妇跪在殿中。而以为会吵闹不休的爵爷夫人竟分外安静地与陈妃坐在一边,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阮酥奇怪,随颐德太后一起跨入门槛。
“怎么回事?”
穆皇后忙道。
“碧鸳那孩子没了,陈夫人似乎有些误会,不过方才已然说清了。”
颐德太后一叹。
“你们先下去,哀家有几句话要和陈夫人说。”
陈夫人讶异地抬起红肿的双脸,昨日前来求情还是华服大妆,今日鬓上光秃没有钗饰,衣服也穿着一身常服,可见来得匆匆。
阮酥心中一叹,便是再嚣张的女子,在母亲跟前也是最疼爱的孩子。几人走出殿外,感受到祁念的视线,阮酥于是借口更衣避开众人与他相见。
“陈碧鸳死得不是时候,如今这般,便是把陈家逼到了殿下的对立面。”
这般死得蹊跷,大多数人也只会觉得是太子的授意,祁念自己也有所察觉。
“孤也知道,只是——不过死了也好!”
听他这番说辞,阮酥有些不大相信。
“真是殿下下的手?”
“孤是说过要让害了阿婉腹中孩儿的人一命换一命,然而却也知道时候未到,只能说在这件事上孤也被人摆了一道!”
阮酥皱眉。
“是谁下的手,殿下可心中有数?难不成殿下府中已经混入了……”
混入了奸细,祁念目光如炬,“府中左右便是那几个人,孤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竟这般胆大妄为!”
“五皇子与陈家走动越发频繁,而五皇子妃据说病入膏肓,殿下可想好对策。”
陈家执掌兵权,虽比不上三皇子祁瀚的舅舅威武大将军,却也不容小觑,祁念当然不会乐见这块肥肉落入祁澈之口。
“若他要迎娶陈家女,这事倒好拖延,但是还缺一味猛药!”
“阮酥探听到一个消息,五皇子暗中经营盐矿,殿下可找找相关的线索,治其个出其不意!”
“盐矿?”祁念显然有些怀疑,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祁澈竟这般胆大!
“是,殿下还需留意印墨寒!若是能折断这扇臂膀,定然会让五皇子元气大伤!”
见阮酥眸光冷然,祁念神色玩味,和所有人一样,关于阮酥对印墨寒的态度,祁念也是捉摸不透。
他正要询问一二,忽听前面罗虎恭维道。
“不知太子妃是要去——”
祁清平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方才阮酥与祁念双双离场,便被她瞧在了眼里。
“殿下是在那边?”
罗虎估摸着身后人应该准备着差不多了,这才侧身让开。
“正是,殿下心情烦闷,正独自在前面竹林中散心,要不……等属下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本宫自行前往便可!”
说完,清平扶着执墨的手,毅然上前。
却说另一边,阮酥沿着原路迅速返回。皇后的宫阙是整个皇宫中风景最雅致的,这里分四季节令,种满了各色的花木,万紫千红中当属一碧荷池最为醒目。眼下已然秋天,莲花尽谢,然而荷叶却依旧碧绿一片,远远看去,亭亭玉立,霎是动人。
阮酥无心欣赏,她疾步上前,却被一众人拦住去路。
“总算逮到你了!”
陈妃由心腹悠瑶、悠兰扶着,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狰狞,她诡异一笑,令人唇齿生寒。
死过一次的人,便会格外敏感,这个表情,简直与前世祁清平打算折杀自己时一模一样!阮酥心下不好,今日和太后前来,宝弦并未陪侍身边,她懊恼大意让对方捡漏,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陈妃却似准备良久,早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在阮酥转身欲跑时,身体已被左右几双手齐齐拉住,阮酥想要大叫呼救,口鼻却却一只大掌狠狠捂住!
前面祁金珠、王琼琚的声音是那么地真切,阮酥被人拖着强往后拉,直到几只手把她猛地拽入池水中,只听噗通一声,她的身体瞬时被冰冷的池水包围,阮酥拼命挣扎,头顶却被一只手死命往下压……
胸口钝痛,阮酥只觉眼前视线逐渐模糊,偏生思维却分外清晰,只听陈妃笑得分外妖娆。
“阮酥,你应该庆幸,本宫让你走得还不是太难看。你说,等印墨寒看到你肿胀的尸身时,他还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