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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金珠生在皇家,哪会有此一劫,只望她能早登极乐,下辈子投身到平凡殷实的人家。”
阮酥用假髻把太后的头发盘好。
“金珠心善,一定会过得好的。”
“好了,就带那只素簪吧。”妆成,颐德太后扶着阮酥的手站起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金珠。”
此事平息后,便要着手安排二公主的身后事。因尸身无存,只把祁金珠的首饰钗环、衣裳饰品等收归封箱,在皇陵中建一个衣冠冢;而祁金珠昔日居住的院落,也将遣散宫婢,整宫封闭。
两人来到祁金珠的寝宫,还未入门,便能感受到整个宫阙的萧条冷清。颐德太后眼圈一红,与阮酥等人踏入小院,虽然主人离去,然而景色依旧,一花一木都透着祁金珠品味和素雅。见状,颐德太后不免又是一番触景生情,阮酥随她慢慢走着,虽然表情沉重,心情却是分外轻快。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琴声,曲调呜咽,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分外凄然与悲伤,颐德太后一愣、
“还有别人?”
阮酥眸光一闪,此情此景,又有这般动人的技艺,除了王琼琚别无第三人。前世她便以一手名筝名扬天下,若非听过玄洛操琴,这琴声风骨确实无人匹敌。
两人移步过去,果然在风露亭中看到了王家姐弟,见到太后,王琼琚正要起身,却被颐德太后制止,直到一曲终了,才让她上前见礼。
“琼琚也是来陪金珠的吗?”
“是啊,当日还在此处和二公主一起畅饮女儿红,她走得这般匆匆,琼琚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颐德太后目光黯然。
“是啊,哀家也多么希望是一场梦,可惜,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见太后再度难受,纯贵忙上前宽慰。
“太后切勿太过伤怀,若您如此,二公主也走得不安心。”
颐德太后叹了叹,正要转身,王琼琚却上前一步。
“太后娘娘,二公主寝宫不日就要封闭,宫婢也将被遣散,琼琚斗胆向太后要一个人。”
“谁?”
“便是二公主身边的碧玺。”王琼琚略停一停,动容道。
“二公主与琼琚姐妹情深,要碧玺过来,也算成全一个念想吧。”
阮酥有些意外地看向王琼琚,太后也颇为感慨。
“琼琚有心了。只是哀家已允碧玺到阮酥身边,你是否还有其他的人选?”
王琼琚略一失神,微笑。
“原来已被阿酥抢先一步,左右琼琚也时常到西婳苑走动,倒也方便。”
“你们都是好孩子。”
颐德太后看看阮酥,又看看王琼琚。
“今日玄洛会进宫,你就不必陪哀家回去了,一会一起去东骊阁等他吧。”
是担心玄洛一入宫就来西婳苑,遗忘了替王琼璞诊脉一事?阮酥感叹颐德太后良苦用心的同时,内心的危机感越发滋长。
太后走后,王琼琚让王琼璞先把琴筝抱回去,自己从旁边提起一个竹篮。
“这些都是我为金珠准备的,虽然不多,不过总是一片心意,阿酥和我一起烧了吧。”
遮篮的绢帕扯下,露出的竟是用金银纸张折的大小锭子,阮酥心下一突,不动声色道。
“大白天的,在金珠宫中总归不妥,不如换个地方?”
“换地方?”王琼琚面露不解。
“反正是在金珠的地方,这里又没有外人,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是能理解的。难道阿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顾虑?”
难以启齿?
阮酥好笑,若方才对王琼琚的警惕是错觉的话,这一次阮酥有十足的把握,或许眼前人已对祁金珠的死产生怀疑,并且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什么难以启齿?郡主诚心待金珠,我亦然,你我都是为了金珠好,这一点,相信郡主心知肚明。只是这里到底是金珠的寝宫,她平素喜静。恐也不喜在她这里焚纸烧银,弄得乌烟瘴气。身为朋友,咱们何必扰人清静,强人所难呢?”
表面是拒绝自己的提议,实际上却是警告不要在祁金珠的事上做文章。见对面人目光凛然,王琼琚唇上泛起一抹笑意。
“是啊,金珠喜静,我也觉得还是换个地方为好。”
她招呼芸香把篮子提起。
“阿酥是和我一起到东骊阁等九卿大人,还是先回西婳苑?”
换在平常,阮或者会懒得在旁边盯梢,搞得自己被动可笑不说,若是过了恐还被玄洛不喜,可这一次,阮酥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既然太后让我们在东骊阁等师兄,那阮酥自然不好违令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