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
村长交代完林有财,一扬手:“老少爷儿们,走了,开祠堂,带齐氏母女!”
这是要玩真的了。
已经狡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齐氏跟宋香儿,到这会儿终于彻底麻了爪儿,任由几个粗壮的妇人上前反剪了胳膊动弹不得。
林大牛第二次又出来了,这次端出来的木盆里面,红彤彤全是血水啊!
齐氏悲怆的叫道:“那是我的血!我的血啊!”
那真的都是她的鲜血,可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呢?
还是宋香儿聪明机智又勇敢识时务,到了这会子,还有啥不清楚的?被林葱儿给摆了一道儿呗!
被反剪了双手往外推的宋香儿扭头对着土屋大喊:“葱儿姐姐,葱小姐,香儿不敢再招惹你了,你说的你需要两个丫鬟,我做,我做你的丫鬟,我侍候你,从今以后,家里做饭洗衣裳扫院子都是我做!你快出来吧!”
林大小姐得有多脑残,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
土屋屋门虚掩,里面无声无息。
已经被推着走了十几步的齐氏,在宋香儿的嘶叫声中回过味儿来,一张胖脸都扭曲了,忽然回头奋力挣脱了被反剪的胳膊,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魄力,向土屋门冲撞过去。
“死丫头都是装的,都是装的,我是冤枉的——”!
真的都是装的啊!
齐氏的身子,炮弹一般即将抵向土屋木门。
木门在尚未抵上的这一刻,开了。
冷郎中站在门口,抬手一挥,齐氏前冲的身躯骤然改了方向,落回到人群中,再次被两个追过来的妇人抓住了胳膊。
冷郎中一脸寒霜,厉声喝问:“齐氏,林家这闺女三番五次昏厥、受伤,跟你的苛待真的没关系吗?老夫把脉时,哪一次不是提醒你们要给孩子吃饱吃好?要是没有你这个后娘,她能几次差点儿被饿死?”
“哄——”,村民立刻又炸了锅,各种议论声讨伐声不绝于耳。
屋门再次被关上了,林大牛极度压抑与凄楚的抽泣声,从门缝儿里挤出来,他想起了,变化之后的林葱儿,曾经几次质问过父亲质问过他这个哥哥。
“你彪啊?”……
“你不但彪,还缺心少肺眼睛瞎!”
那时候林森森嘴唇都有些气的哆嗦:“你看不见亲儿子亲闺女穿的跟要饭的似的?你看不见后媳妇后闺女穿的地主老财似的?你再瞧瞧你儿子闺女跟你这身上有没有肉?你闺女饿死了你知道吧?”
“你妹妹早就饿死了!”
就在林大牛后悔莫名悲恸莫名的抽噎声中,齐氏母女被推了出去,估计,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永远也回不来了。
村民们也散了,该去祠堂的爷儿们直接奔村南,妇人们三五成群继续找地方唏嘘感叹有关后娘的八卦,孩子们疯跑着胡乱转方向……
剩下稻花婶儿母女还一脸担忧的候在院子里,冷郎中再次充当了黑面煞神,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回吧,今儿是醒不过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