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想起他刚刚的举动,还有那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一把利箭射进她的心里。她任下属将她用毯子包裹住,白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楚乔,楚乔,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胸腔里的悲愤一时间将她击溃,眼泪早已干涸,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上空乌黑的云层,却连大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今日在此发誓,此生必亲眼看着你众叛亲离,看着你一无所有,看着你狼狈惨死,如若不然,我,誓不为人!”
长风呼啸,这一场闹剧终于缓缓落下帷幕。
就在李策全城秘密寻人的时候,楚乔其实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孙棣的尚书府,不足三百步。
清静的迎宾别院里,一派幽然。夜凉如水,月光皎洁,精巧的江南小筑隐没在重重海棠繁花之间,竹窗轻启。诸葛玥坐在书案前,正在草拟什么,然后封好信封,交给一旁站着的月七,斜着眼睛淡淡地看着他,语调清淡地说道:“谁对命令有意见?进来让我看看。”
月七面色顿时一白,低头不语,潜台词很明显,谁敢进来,那不是找死吗?
诸葛玥低下头,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出去吧。”
月七如遇大赦,连忙开门,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阵窸窣的声音缓缓响起,诸葛玥放下笔,转过头去,就见楚乔扶着门框站在内室的月亮门边,一身白色男式儒袍,越发显得瘦削,面色仍旧有些苍白,满头青丝散着,静静地站在那里。
“醒了。”诸葛玥说道,伸手指向内室,“那里有温着的饭菜,去吃点。”见楚乔不动,他眉头轻轻一皱,说道,“你的病还没好,回去躺着。”
楚乔仍旧不动。天青色的蝉纱翼窗纱轻薄如烟,在这入秋的时节,越发显得清冷,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好像淅淅沥沥的小雨,楚乔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诸葛玥站起身来,起身就往内室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只感觉瘦骨嶙峋,不盈一握。他眉头紧锁,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诸葛玥。”楚乔小声地叫道,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哀求。
诸葛玥的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听楚乔的声音在他的背后缓缓响起,“我要走了。”
夜风吹来,楚乔的衣衫飘起,她虽然身材高挑,但是穿着诸葛玥的衣服还是显得宽大。诸葛玥也不理会,沉声说道:“如今外面风声很紧,我这里没有女眷,这身衣服你先穿着吧。”
“诸葛玥,我真的要走了。”
诸葛玥转身就要离去,对她的话丝毫不予理会,“大夫让你喝的药,你喝了吗?烧还没退就多躺一会儿。”
“诸葛玥,我真的……”
“不愿意吃这个说一声,我吩咐人另做。”
“你听我说……”
“你来唐京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出去过?外面有几家东西不错,我叫人买来给你。”
“诸葛玥,你听我说,”楚乔一把拉住他,急切地说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我现在必须得走,我必须去找燕洵,我们燕北如今政局不稳,我必须马上回去,我……”
话音刚落,诸葛玥一把甩开楚乔的手臂,转身就要离开。
楚乔大惊,一把拉住他,大声叫道:“诸葛玥,我……”
“诸葛玥诸葛玥!你有完没完,我欠你钱吗?你非要这么叫吗?”男人顿时回过身来,剑眉竖起,嘴唇殷红,眼神好似锐利的星,怒声喝道,“你和燕洵,你们燕北,你的脑袋里面全是别人,有没有装过你自己?有没有装过我?”
楚乔顿时愣住了,诸葛玥恶狠狠地望着她,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他们就这样对望着。有一些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的东西瞬间破冰而出,露出了冰山一角,气氛骤然冰冻,两个人的呼吸有些低沉,却谁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楚乔避开那个让她浑身不舒服的话题,小声说道:“不叫你诸葛玥,叫你什么?诸葛四少爷?诸葛?玥?”刚一说完,楚乔顿时感觉身上一寒,她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好似有鸡皮疙瘩掉下来一样,“难不成要叫你四哥?”
诸葛玥也不看她,转身就往外走,似乎极力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乔见他要走,连忙追上前去,不料一不小心,扯到了方桌上的桌布,满桌的汤水顿时跌落,哗的一声洒了她满身。
楚乔闷哼一声,倒在厚重的地毯上,诸葛玥连忙回身,几下将那些滚烫的碗拿开,却见楚乔的手臂已经被烫肿了,却还忍着不出声。
诸葛玥的面色难看得好像要杀人,他一把将楚乔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房门,一路奔跑穿过两条回廊,奔进澡房内,全不顾衣衫浸水,舀起冷水就浇在楚乔的手臂上。
“疼吗?”
楚乔咬着嘴唇,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