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站在西大库大门外翘首西盼,心里编排着该如何给马坤解释今天的误会。忽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道一声:“坏了,我怎么让那两个门子走了,一会想找个替罪羊也找不到。还有那个汪武,应该扣下来啊,到时把这三人往马坤面前一送,说都是他们使的坏,说不定自己可以躲过一劫。他娘的,这三人的运气不错,办砸了事情拍拍屁股走人,留我在这里顶缸。”
他越想越是害怕,仿佛已看到马坤赶来,先是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放火烧了西大库。放火烧了西大库,县令也不会如何怪罪马坤,因为有错的是他,到时查明缘由,自己就等着坐牢或者充军吧。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跪下来问马坤叫爹呢,也不能让马坤放火烧西大库,免得事情闹大无法弥补。只要今天西大库能保住,他就有信心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震站在那里,既巴望马坤赶快来,他好施展手段稳住马坤。又害怕马坤来了,他施展的手段没有稳住马坤,西大库被烧,事情也就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怀着矛盾的心情,他左等马坤不来,右等马坤不来。
之前给他报信的库役甚是机灵,早往县城那边去打探消息。这时赶了回来,见到杨震先作了个揖,道:“恭喜大人,马首领回去了,咱们的西大库保住了!”
杨震一愣,道:“回去了?”
库役道:“是啊!我跟旁边的人打听了,有个拉货物的掌柜,拦住了马首领,劝他带领人马回城。”
杨震长舒了口气,暗暗赞叹对方的胸怀是如此之大。换作是他自己,要是哪个敢扣他的货,并且自己还与马首领亲如手足,哪会劝马首领回去,肯定会怂恿马首领去把西大库给烧了,看今后还有谁敢惹他。既然烧西大库这件大事情因对方的大度而化解,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弥补关系。他点了点头,打算下午去买点礼物,然后去拜访一下对方。
李飞白是半道上碰到马坤的,看到马坤率人要去烧西大库,不觉对马坤多了一分好感。毕竟,就算马坤知道他是钱子俊的义弟,也没有必要做出这等事情来,完全可以一个人去,用衙役首领的身份逼杨震放货。在不明白前因后果的情况下,马坤此举完全是真性情的表露,真心将他当兄弟,兄弟有难,不顾后果也要去帮。
马坤问:“货有损失吗?”
李飞白摇了摇头,道:“没有!”
马坤道:“兄弟,你等着,瞧我烧了他的西大库给你出气。”
李飞白不想把事情闹大。烧了西大库,衙门肯定要追查的,他开门做生意,不想惹这些麻烦。要是这件事连累的马坤干不成首领,他也过意不去更不想受这个大人情。搂着马坤的脖子道:“我一说前几天跟你去天香楼喝酒,他还过来敬过酒呢!他马上把货都放了,也算给你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走,我请你喝酒!”
马坤往地上啐了口痰,道:“还算这老小子识相,不然我非烧了他的西大库。酒就不喝了,哥哥还有点事得去克井乡一趟,咱们以后再喝。”扭过头去,又道:“兄弟们今天伸手帮忙,我老马甚是感激,改天我请你们喝酒,都回去吧!”
跟他来的人,全都高声道:“谢马首领!”然后一哄而散。
马坤回头低声道:“我听郑老弟说,这一切都是汪武使的坏?要不要我帮你,警告一下这狗东西!”
李飞白忙道:“不用!他也就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兄弟我还应付的来。杀鸡焉用牛刀,等应付不来时,再请哥哥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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