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一下目瞪口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认定面前这人就是钱子俊口中那个画技高超的疯老头,见其被老鸨羞辱,便上前解围。一来是给老头长脸,二来也算是个攀谈结交的由头。他本以为老头拿了银子之后会再三道谢,然后他便请老头喝酒,再找个理由把老头请到济源去。
谁知老头根本不按他的剧本走,夺了银子便入青楼,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让他怎么办?难不成跟进去吗?他固执的认为,**都很脏,所以对青楼之类的场所不愿踏足。何况,青楼这种地方进去就得花钱,他也不想无谓的乱花钱。
老鸨也十分的吃惊。没想到就那么一张破纸就能卖五十两银子,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冤大头。不过冤大头对她来说也是好的,因为能成为冤大头脑子通常不好使,便道:“公子,不进来玩玩吗?我们这里的姑娘既温柔又体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一定会把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乐不思蜀!”说话间,就要去拉李飞白的胳膊。
李飞白慌忙避开,朝旁匆匆而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心中暗道:“不对啊!好不容易才碰到画技高超的疯老头,我又花了五十两银子,这样一走了之明天来此还能找到疯老头?若找不到,我的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他去旁边饭馆找个张能看到青楼大门的馆子坐下,小二殷勤的上来询问要吃些什么?李飞白才跟钱子俊等人喝过,当兵的通常能喝,他喝了不少,此时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需要吃些东西压一压,便道:“一碗细面条!”顿了一下,又道:“多放醋!”
面条很快吃完,他揉了揉略显舒服的肚皮,想起怀中的那副画来。一副硬生生花了五十两白银的画,在懂画的人眼里或许很值,在他这个不懂画的人眼里便觉得不值。不管怎么说,是花五十两买来的,怎么也得细细研究一下。也幸亏自己耍了个心眼,说身上只有五十两,不然一副小画岂不是要花几百两?那就更加不值!
拿出了画,他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折得不像样的宣纸慢慢捋平,这才去看画上的女人。
女人雍容华贵,正赏着手里的一枝牡丹,寥寥数笔,已将女人的形态画得栩栩如生,让他这个根本不懂画的人都觉得画得实在不错。
看完了画像他又去看画上题款,是一首小诗,用行楷写成,内容为:“牡丹庭院又春深,一寸光阴万两金。拂曙起来浑不解,只因难放惜花心。”文字直白,文意浅显易懂。他又去看落款:唐寅画并题。
李飞白目瞪口呆,唐寅不就是风流才子唐伯虎吗?不是说他娶了八个老婆还点了秋香,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他为什么疯疯颠颠四处流浪,他的老婆呢,他的儿女呢?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那两个字并不是唐寅而是其它的什么字!招招手叫来掌柜的问道:“识字吗?”
掌柜的谦虚,道:“识得一两个字!”
李飞白指着那两个字问道:“这是两个什么字?”
掌柜的道:“唐寅。唐是唐朝的唐,寅是子丑寅卯的寅。”
李飞白道:“真的是唐寅两字?”
掌柜的十分自负,道:“真的是唐寅两字。你再找个识字的人问问,如果不是唐寅二字,我就把两颗眼珠子挖出来给你当泡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