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见王守仁不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询问李飞白哪个说的有道理,心下有些不乐。暗道:“王老哥啊王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让他来点拨我?他一个小小县令幕友,能有什么见识,难不成还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他让李飞白叫他叔叔,那是觉得李飞白跟他脾气相投,至于见识,自是没办法跟他这样,在京城出生,身为侯爷,又做了两广总督的人相提并论。毕竟,李飞白只是个小地方的小人物,能有什么见识?
他只道李飞白会推托,说自己才疏学浅,侯爷都分辨不清的道理,自己更是无法分辨。可扭头去看李飞白,却见李飞白面露喜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道:“你还真要拿根鸡毛当令箭?倒要瞧瞧你小子能说出什么来?”
李飞白耳听郭勋与王守仁在讨论“大礼议”的事,由不得他心中不狂喜。记得手机快没电之机,他看到唯一的信息便是“大礼议说到底,其实是权力之争。”
本来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看了邸报方知,京城里正在展开一场是否让嘉靖帝封自己老子为兴献帝的辩论,此事便叫大礼议。
知道了大礼议是什么之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场争辩会是权力之争。于是他每日便思考此事,终于有一天,把张璁与杨廷和的争辩上升到嘉靖与杨廷和的矛盾之上后,他豁然开朗,明白为什么大礼议本质上是权力之争。
此时见郭勋尚沉迷于张璁与杨廷和哪个有理,他几次都想出言点醒,可终于还是忍住了。毕竟,郭勋是在征询王守仁的意见,两个一个是侯爷一个是伯爷,正在说着话呢,你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子插嘴,太没礼貌了。既使两个人谁也不说什么,保不准内心里不会怪他没大没小。
有了王守仁的询问,他也就有了开口的机会,冲在场的三个人拱了拱手,道:“那我就班门弄斧,随意说上两句。”
郭勋暗道一声:“情知是班门弄斧,还说什么说?”嘴上却道:“说吧!”
李飞白道:“大礼议说白了,其实是权力之争!”
郭勋心中暗觉好笑,大礼议仅是张璁与杨廷和在争辩,皇上立生父为兴献帝究竟有道理没有,什么时候成了权力之争?又争的哪门子权?
他哂笑一声,暗道:“小地方的人确实没有见识!”正要张口教李飞白一个乖,告诉李飞白大礼议就是在争一件事的对错,不是什么权力之争,却见王守仁微微颔首,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在赞成李飞白的说法。
郭勋大惊,心道:“难不成大礼议并非就事论事,真的是权力之争?不然,王守仁为何会赞同?”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争一件事的对错竟成了权力之争,问道:“飞白,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李飞白道:“人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郭叔叔的聪明,没想到竟和小侄之前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完全把大礼议看成杨廷和与张璁在争对错,却忽视了其实是当今的圣上与杨廷和在争权力?”
郭勋受过良好的教育,爱好刊发书籍,一手篆书写得朝野皆赞,这样的人绝对是个聪明人。况且四十多岁就能当上两广总督,你若说他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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