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女孩时,被条恶狗追咬而被父亲护在身后。她见李飞白脸上竟没一丝的惶恐害怕,不觉仰视,暗道:“他怎么什么也不怕呢?”
与此同时,站在土堆上的一众人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那个土堆前边,正好长着数颗榆树,把他们的身影遮在里边。因此,埋伏在两侧的弓兵衙役并没发现他们,站在冶铁所内的一众人等,也没看到他们。
郭勋黑沉着脸道:“我早就知道,领皇命出京的钦差,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十个里边没几个好人,却没想到这个能坏到如此地步,简直是目无王法。王老哥,这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王守仁一直在端瞧李飞白,见李飞白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总觉得李飞白还留有后手,能够化险为夷。可事到如今,李飞白已是斫板上的鱼肉,而居希哲为刀俎,看来李飞白并无什么后手,只是在那强自镇定罢了。要想化险为夷,除非自己出手,并无其它方法。
可让他出手,他又觉得有些不妥。都察院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要回去守制的人,居希哲虽在外边,肯定也有耳闻,到时狗急跳墙,问他不回家守制跑到济源干什么,那时该如何回答?何况,自己拿下居希哲,肯定得往朝廷奏报,那会给皇上留下个什么印象?
这老家伙,跟我说回家守制,一出京城却跑到济源游玩,我还道是个忠孝之臣呢,原来是个不忠不孝的家伙。一个不忠不孝家伙的话能信吗?肯定不能!
由此可见,自己若出手,很大的可能会弄巧成拙。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顾虑。如果居希哲还在京城,身份仍是监察御史,他身为都察院二品的左都御史,拿下居希哲毫不费力。可居希哲现在不在京城,身份便成了巡按,代表着皇上巡视地方,他就不便直接动手去管了。
你若拿居希哲,那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的替身你也敢拿,想造反吗?按照规矩,只能写道奏折递上去,该怎么处理,就看皇上的意思了。可,按规矩来,等居希哲伏法,李飞白的尸骨都化成泥了。
郭勋见王守仁半天没有想动手的意思,道:“你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
王守仁笑道:“现在,李飞白是鼠,居希哲是猫,你是老虎,我是象,见过猫要吃鼠时,老虎或象去跟猫动手的吗?老虎跟象若动手,整治不了猫,说不定还会被猫挠两爪子。”
郭勋便明白王守仁的意思,王守仁那些顾虑他何尝没有,只是不忍李飞白这个小子被居希哲整治死,这才怒气冲冲想要动手。他道:“那该怎么办?”
王守仁道:“猫狗是冤家,我们现在只要派出条狗,居希哲自然仓惶而逃。至于如何收拾他,以后有的是办法!”
郭勋喃喃一句:“狗?”见王守仁手指他身后的锦衣卫,猛的恍然大悟。
居希哲出京办差,为非作歹,但终究还是个文人,多多少少要点脸皮,会给自己找个恰当的理由。锦衣卫们多是没读过书的大老粗,一点不会文雅,能用抢的绝不会用借的。
如果是巡按是恶人,锦衣卫就比恶人恶十倍。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倒是不错的办法!
他呵呵一笑,点了三个锦衣卫的将,道:“诸位从京城到广东,又从广东到河南,郭某也没给诸位什么好处。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你们三个去发吧!事完之后,让李飞白尽快赶到王神医的家中,我王老哥还等着他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