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知府衙门的大门,冯江亭叹了口气,道:“飞白,你去打听一下,看被约克打破脑袋的人姓啥名谁,家在何处!”
李飞白立马明白冯江亭的意思。
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只需让被打破脑袋的人不去告约克,知府衙门也就没有再关押约克的理由!
他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打听!”
一直沉着脸走在前边的席书同,好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猛然回头道:“冯大人,下官实在愧对你的盛情款待,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娘的,那个被打破脑袋的人你们别去找,我就不信我一个按察使司来的佥事,来泉州牢房里放个犯人都放不出来!”
说罢,拱了拱手,径自走了!
李飞白看着冯江亭道:“冯叔,现在怎么办?”
冯江亭道:“人还得去找!”顿了一下,又道,“双管齐下嘛!”说罢,上了马车而去,也不招呼李飞白同行。
李飞白知道,这是冯江亭对自己不满了。
他隐隐也猜出,何之泉对他们先恭后倨,十有八九病根出自他威胁刘石湖上。
冯江亭本不是个埋怨的人,可事关玉米的大事,终究心生怪意!
谁让你不听使唤,为了个小小百户,非得去得罪刘石湖。现在好了,人家把约克关在牢里就是不放,看你怎么办!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尝,自己捅出篓子自己补。
蹲在墙角根的秦猛走了过来,道:“兄弟,现在我们去哪里?”
李飞白道:“随便转转!”
他嘴上说随便转转,其实心里已有了主意。
以他济源县令幕友的身份,这时去知府衙门里打听约克的案子由谁负责,继而打听被约克打破脑袋的人家住何处,肯定不现实。
只怕人家连知府衙门的大门都不让他靠近,又找谁打听去!
所以,他想起一个人来,王艮!
王艮如今是何之泉的座上宾,出入知府衙门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地,打听个事情更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二人按照王艮昨日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王艮才从书院回来,洗了把脸,坐在屋中一边读书一边等着吃午饭。
见到李飞白甚是高兴,非拉着李飞白一起吃个饭。盛情难却之下,李飞白坐下吃饭,席间就把事情讲了。
王艮问李飞白跟约克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约克从牢里放出来。
李飞白隐去来玉米的事,只说跟约克在济源有一面之缘,此番前来泉州,是有一批货物要托约克卖到域外蕃邦。
王艮也就不问什么,吃完饭,让李飞白在屋中稍待,他这就去知府衙门打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王艮回来,说了那人的地址。
李飞白与秦猛告辞离去,又往那人的家而去!
被约克打破脑袋姓黄,叫什么名字已无人知道,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赖子。
顾名思义,黄赖子也算泉州城内的泼皮无赖!那日,黄赖子跟几个狐朋狗友也在那家店里吃饭喝酒。
饭菜吃得八分饱,酒也喝得差不多时,黄赖子跟几个狐朋狗友眼珠子乱转,寻找能够白吃白喝的机会。
这时,坐在他们旁边的约克挪动了一下凳子,敦实的后背撞了黄赖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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