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去,更别说一个外省官了,既使贵为按察使。
说实话,席书同对于冯江亭隐瞒李飞白的身份,非让人误以为李飞白来自京城巨宦人家的公子这件事是颇有埋怨的。
若非冯江亭刻意隐瞒,刘石湖就不会派他陪同。刘石湖不派他陪同,他就不会在泉州知府衙门里丢了面子。
最后又稀里糊涂的跑去跟何之泉兴师问罪,逼得何之泉没法,才透露出李飞白不过是个小小县令幕友的事实。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何之泉眼里就像个被别人玩得团团转的傻子,事情传到刘石湖耳中,刘石湖肯定也会认为他是个不堪重用的傻子,不然怎会跟着李飞白数日,仍不知李飞白的真实身份,干出蠢事来。
自己的前程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归根到底,皆因冯江亭的刻意隐瞒,所以他乐于看到冯江亭再次的丢人。
而若冯江亭连宋家大院都进不去,也就没办法看好戏了!
席书同自告奋勇,道:“我领大家进去!”快马一鞭,跃过冯江亭与李飞白的马头,当先一步来到宋家大院的门前。
他翻身下马,掏出腰牌,递到把门的黑衣大汉面前,道:“提刑按察司佥事席书同,前来见泉州知府何大人。”
怕守门的黑衣大汉不给面子,又特意加了一句:“昨日我已来过,并跟何大人约定,今日再来商量大事!”
黑衣大汉摆了摆手,让其从旁边小门进入!
席书同连声道谢,引领着冯江亭与李飞白来到一棵树下拴了马,这才前边带路,往小门而去。
此举让冯江亭十分不满!
想他堂堂按察使,正三品的大员,来小小的泉州府,既使是到了知府衙门,不说知府率领大小官员出门迎接,那也得开中门,长驱直入才对。
可是现在,他来到宋家大院,区区一座民宅,没人迎接倒还罢了,连中门都不开,让他走偏门?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过,他来是求何知府放人的,是为了大事,也就忍了下来。但,心中实在好奇,这家主人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倨傲,忍不住问道:“不知宋家大院,是哪位归隐的大臣的宅子!”
席书同道:“不是归隐的大臣,只是普通的商人!”
冯江亭当即就想扭头而去!
一个商人,竟敢如此倨傲,让他一个正三品的官走偏门!还有,福建的官都是怎么了?知府躲到商人的宅子里,五品的佥事对守门的卑躬屈膝?
席书同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也就不再说什么。
席书同道:“说他普通其实也不普通,听说他手里有飞鱼服!”
原来如此!
这家宅子的主人竟还是个锦衣卫!
锦衣卫驾到,巡抚都得给三分面子,席书同对守门的如此恭敬也能理解。
三人进了门。
宋家大院中间是条二丈有余,青石铺就的甬道。地面被打磨的黝黑发亮,光可鉴人。两旁各有数座偏院,甬通尽头则是主院。
席书同来过一次,轻车熟路,走过甬道一半时,忽然朝右手边的偏院拐去。
李飞白道:“席大人,宋家大院的主人住在这里吗?”
席书同道:“不在!”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来见知府大人吗?何知府住在这里。”
李飞白道:“咱们既来宋家大院,不是应该先拜见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