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跟他接触,我并没有发现他的腿有什么异常,他走路的时候基本都是带着风的,那些个扶手为什么会存在?后来我找遍了他的家里,也没见拐杖轮椅等物品。
当晚,我与他睡在一个房间,念钟每隔三分钟就来敲一次门,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一个人睡过觉,抱着枕头委屈地站在门口望着我跟金钟,“我能跟你们一起睡吗?我害怕!”
金钟起身下床走到念钟的面前,蹲下来与念钟的视线保持着一个水平线,“怎么了?害怕?姐姐可都一个人睡的!你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吗?一个人睡觉都不敢吗?”
金钟的话让念钟低下了头,念钟思考了一会,猛地抬头无比自信地说道,“姐姐都可以,我也可以!”说完就飞快地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我有些不放心地下了床,“我今晚还是陪他睡吧!”
金钟却一把将我拉了回去,“念钟也都五岁了,他可以的!”
我望着金钟,“念钟可从来没有跟我分过床的,我有点担心他!”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母亲,你是第一个不相信他的!”金钟拉着我坐在床上。
我心里一惊,对啊,父母的过分溺爱才会让孩子减速成长,我该第一个相信自己的孩子的。
那天,念钟再也没有过来,仿佛在金钟的鼓舞下,他能够一个人睡觉了。
也是那天,我与金钟彻夜长谈,他问及更多的是,我带着念钟去云南怎么过的。当知道我怎么生下孩子的时候,金钟紧紧地抱着了我,“是我错了,我该早点想明白的。我不该让你跟念钟在云南受那么多苦的。”
我抿嘴一笑,“其实我跟念钟很清楚,我们一点儿都不苦。念钟是让我彻底成长了的人,我一直都感激你,感激你送我这么好一个孩子。”
金钟诧异,“你不恨我?”
我伸手去捂住了他的嘴,“恨,恨过,后来想想,又有什么好恨的?拿力气去恨一个人,不如自己好好生活。”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去云南?是因为我们曾去过?所以,你以为我会再去?”金钟抓开了我的手,伸手捧着我的脸,痴痴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去过云南,我以为你真心要走,就会去一个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抿着嘴笑,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女人离家出走,以为男人会来找自己,而男人则是以为如果心还在这个家就永远不会离开。
见我只笑不说话,他故作生气般敲了敲我的脑袋,“傻瓜!”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表现得很稳重,努力让自己做到矜持。可当金钟这一句“傻瓜”说出口的时候,我竟已然泪流满面。
时光匆匆多少年过去了,他还能称呼我一句“傻瓜”!
当他温热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时,我才真正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悄悄伸手掐自己的大腿,当大腿的疼痛感传来让我不禁皱起眉头,他抓着我掐大腿的手,又忍不住骂道,“笨蛋!”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再次相信了,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夜,我们紧紧相拥,其实当凌晨金钟睡下的时候,我趴在床头一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东西,其实错过就是错过了,再看他侧脸的时候,我显得并没有那么激动,反而很平静。
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念钟没有闹这一出,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成都?换句话说,即便是我见到金钟,我也不会再回头?
其实,答案是无解的,有了孩子之后,我的重心不再是个人感受,我还要考虑到念钟。
后来的事情也足以证明,我与金钟,仿佛永远都回不到从前。
那日,宋依霖出现在我的“勿忘我”门口,手里拿着一张亲子鉴定报告,放在了我的面前,冷冷地说道,“跟我回家吧!”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亲子鉴定,上面居然显示念钟跟龙家老爷子是直系亲属!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宋依霖,“为了钱,你连这个都做得出来?”
“头发就是念钟的,我去幼儿园看他的时候他主动拔给我的。晓菲啊,你认命吧,念钟本来就应该姓龙的。”宋依霖得意地笑着。
我将亲子鉴定扔到了她的脸上,“你明明知道你这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念钟根本就跟龙家没有任何关系的!”
宋依霖捡起亲子鉴定,笑得很有深意,“我怎么知道?龙昊天是医生,多少药他都会使,你们在一个屋檐下呆那么多日日夜夜,难免不.发.生.点.什么!要不是你是我女儿,我也不会来通知你,我会把念钟直接接到龙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