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那婆娘以为是我唆使你故意让她难堪,这几天对我横鼻子瞪眼,吓死我了!”
“是学生的错,先生见谅!”花恨柳待天不怕先抱怨完,端端正正向着他躬身一礼,惊得天不怕半天才回过神。
“你……你这样……先说是不是有大麻烦了?杀人我不会,杀杨简我更不敢……”
见花恨柳一脸“如你所料”的样子,天不怕丢下糖葫芦就要往外跑:“我最怕麻烦事了,你自己慢慢琢磨……”
“杂学,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刚刚吵嚷着要走人的天不怕立即又老实了,乖乖坐回床沿,复将糖葫芦攥在手里。
“你知道啦?”咬一口压压惊,天不怕努力摆出一副纯真的笑容。
“我不知道。”花恨柳淡淡应道,“但是我不想学了。”
原本听到前半句还要松一口气的天不怕,听到后半句一口气没提上来,将自己狠狠呛了一口。
“咳!咳咳……”一边努力抚着自己的胸口,他一边向花恨柳摆手,“你……你先听……先听我说!”
见花恨柳并没有再出言提及,刚刚平静下来的天不怕立即解释说:“我不是没告诉你,当时你答应拜我为师,我学的就是杂学,不教你这个教什么?”
“你先说杂学是干什么的吧!为什么与我素无谋面的庄伯阳听说我学杂学,转身就走了?为什么杨武、墨伏听说‘杂学’这两字也对我的态度也是爱理不理的?”
“那你怎么不说自己天生惹人厌呢……”心中这样想,但天不怕断不会这个时候拿出勇气去点火药桶,暗地里喟叹一句“果然瞒不了太久”,解释说:“你别急,且听我说嘛。”
“简单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花恨柳丝毫不给先生面子,正如那句话所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骑人”,越是服软,别人约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好吧,简单说。”天不怕也没心情吃糖葫芦了,他在屋里看了看,寻着了一个空花瓶,将糖葫芦丢在里面后,方道:“杂学有两个含义,第一是相对于主流学说来说的其他学说,这个我们四愁斋也在一直调整,比如说兵学是主流的时候,阴阳、道、儒等这些学说就是杂学,现在是儒学为主,儒学以外的就是咱们所谓的‘杂学’了。据老祖宗说,之所以这样竖起一门与主流学说不同的学说,是感怜上天有好生之德,毕竟每一门学说都是先人精心钻研、归纳整理来的,避免一家独大导致其他诸学受打压、失传……”说到这里,见花恨柳并无反应,他只好继续往下说。
“第二种是门内的说法,不同于对外说的‘杂学’。我们四愁斋从老祖宗以后就有规矩,每名门下学生都只能学一门、天资聪颖者至多学两门学说,违者逐出师门不说,也有一套完整的惩罚措施……具体怎样惩罚我记不清了,反正自有这个规矩开始还没人破过就是了……”
“你就是那种属于天资聪颖的?”听到这里,花恨柳语带讽刺地问。
“我不是……”天不怕道,“皇甫师兄才是,除了兵学惊世骇俗外,其实他更精通法学,只不过后来有了一些不好的际遇,才转而专心研究兵学,并将兵学中的剑学练至臻境了……”
说到这里,天不怕眼角瞄了一下花恨柳又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多说一下剑学……”
“怎么?”
“剑学你可能已经看到过‘天人三式’了,你觉得怎样?”天不怕反问。
“强!”花恨柳不得不承认,舍繁就简的“伤、残、死”三招,练至杨武那样的境界,即使简单一招也能随心所欲施力,简直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神一般的存在。他现在想起那晚花语迟的遭遇,自己也不禁会胯下一紧,惊出一身冷汗。
“何止是强!墨伏的腿你知道怎么回事吧?”
“不是杨武斩断的么?”花恨柳道,“说起来你好像说过,当今杀势最强的应该是墨伏才对吧?怎么会被……”
“最强,也是断腿之后才最强的……”
“什么!”花恨柳简直不敢相信了,这四愁斋到底是培养得好还是人选得好啊?一个个都是惊才绝艳不说——当然,想到“惊才绝艳”时,他自觉地略过了自己——像皇甫戾练功走火入魔、筋脉尽断后还能成功刺帝,墨伏都已经是残疾人了现在反而成为了天下杀势最强之人!
彷佛是知道了花恨柳想到了什么,天不怕嘻嘻一笑,问:“你说皇甫师兄明明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会为了练天人三式这样小儿科的剑术走火入魔吗?”
“这是什么问题?”花恨柳觉得这问题未免无聊,皇甫戾已经练了多半辈子的天人三式,可以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怎么会在这个上面栽跟头,当然是……
“不对!”想到这里,花恨柳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还有更厉害的剑术!”
“不全对,但也差不多。”天不怕这才正色道,“别管人的各种感觉,如视力、听力以及身体强度、活力等,都会随着衰老而退化或者减弱,剑术也是这样。当你有一天站在了某一领域的峰顶时,还愿意退下来?越是身处高位,越对高位留恋,这是常人很难理解的。皇甫师兄就是这种心理啦,不管他多么重视杨武,也不想被后辈超越,而不被超越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趁别人未强大时早早杀死,另外一个就是让自己一直最强便是了——他选择的是第二种,所以学了一门很有趣的武学。”
“哦?那是什么?”花恨柳好奇道。
“气死你。”天不怕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