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快坐下,是我老人家不对!”老爷子也是存心羞一羞她,并没有真要惹火的意思,当即连哄带道歉将杨简劝坐下。
“你真不知道杨献之所以被震退,是因为你发出的那道气么?”杨武不理身边一老一少的无理取闹,再度将话题拉回到花恨柳身上。
“什么?开玩笑吧?”花恨柳心想高手谁不想做?但自己确确实实没有这个实力,纵使心里想也没胆子真去回应啊——万一哪天又要当盾牌使,难道靠自己这副肉身做的板儿来挡么?
“难道你不是因为有把握挡下杨献的一击才答应下来的么?”
“切!”杨武还没回答,旁边的老爷子却是当先冷笑了出来。
“嗯……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的……”杨武苦笑一声,老实承认道。
“父亲!”杨简原来也与花恨柳所想无差,但听杨武的意思,当时还真是毫无凭仗就应下来了!
这叫她如何能不震惊!
“这个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杨武见对方要飙泪了,慌忙解释道:“当时你也听到,关于战或不战其实无论选择哪一方都对咱们不利,如何在接到宋长恭的檄令后既不拒绝得太强硬,也暂时不影响两家的合作,我苦思许久都没有良策。”
“所以你就借杨献向你挑战的机会让自己受伤?到时候以这个当理由来推迟复命么?蠢货!”老爷子听到最后也大致明白杨武打的什么算盘了,只不过在他看来这算盘响是噼啪响了,效果么不说能不能起到杨武所料想的那样,他只提出了一个问题,就令杨武哑口无言:你受伤了,到了不能带兵出征的地步——是想告诉另外一群人是时候攻打我熙州了么?
听到这话,杨武惊愣了半晌,有一霎竟冷汗直流——是了,自己只想到了前因却没有想到后果,若不是花恨柳机缘巧合应下来那一击,自己便将是这熙州百万黎民、杨氏一族百年基业的千古罪人!
如此想来,花恨柳反而还是他杨武的救命恩人。
“简单说来,我们怀疑当时杨献所受的重创是因你而起……也就是说,你在无意中貌似激发了牛望秋留在你体内的气,反震之下打了杨献一个措不及防。”天不怕话虽然说得郑重,但花恨柳还是能从他忽闪的眼睛里读出来那种掩抑不住的兴奋。
“我猜想……暂时只是猜想,”说着,天不怕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你体内的气或许和原来的‘势’融为一体了,当你情绪受到大一些的刺激时,由原来单纯释放‘势’变成现在连同‘气’一起释放出来,因此……”
“等……等等!”花恨柳叫停越说越兴奋的天不怕,自己在脑子思忖半天,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只见他满脸笑开了花般向杨武问道:“这是不是说,我不用去杨简的军营啦?”
“你!”杨简听到这话却莫名地一怒:分明是我嫌弃你,怎么在你口中说出来好像我多么遭你讨厌似的?
心中这样想,脸色已由燥红变铁青,原本洁白修长的手指此刻也紧紧攥在掌心,一声声“啪啪”声伴随着手背上一起一伏的青筋,呐喊着,蓄势着。
“这么说,我也是高手了?”察觉到气氛不对的花恨柳终于意识到现在应该说什么,但仍撇不清那几分窃喜。
“虽然一直不看好你的狗屎运,但想来是这样的。”杨武冷冷地应道。
“哈哈!那便好!”既然杨武都承认是高手了,那至少可以说在杨献这一个水平上的人想动自己分毫已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啦,况且这番收获花恨柳除了挨了杨简两掌险些丢了性命外,也没有其他损失。
若是让一个普通人在受两掌可能死掉但也可能成为高手之间选择,恐怕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愿意冒险一试吧?
“高兴个屁啊!”老爷子最见不得自己不爽的时候别人可劲儿高兴了——他刚才被杨武和杨九关算计了一番,哪里是这样容易消气的?
“刚才这小子也说了,得是你情绪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你能保证每次迎着别人的刀枪上的时候都能将这股气势发出来?”
此话一出,花恨柳脸上登时一僵:对啊,当时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能挡下杨献的一击,心里怕得要死;现在自己知道有凭仗了,再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发出么?
“喂!你来打我。”他四处瞧了瞧,眼下能出手的也就杨简一人。
“你确定?”杨简心中也是一惊,心想这次该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被他耍什么手段害了吧?想到上次自己还误认为这家伙用了春药……虽然后来牛望秋告诉她只是“神仙倒”这种抑制内力的药了,但每每想起来她心中仍然十分别扭。
“嗯,用力打便是!我试试能不能挡得下!”花恨柳郑重道。
“好!”杨简利落应道。
就在杨简应下的同时,花恨柳没注意到,天不怕捂上了眼,杨武别过了脸,老爷子先是摇头叹气,然后抬头望天,一副悲悯世人的模样。
这一年的熙州确实有一些阴霾,但好歹已经渐渐步入了春天;这一年的蜀国虽然表面其乐融融,但暗地里却是激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