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就主动走到我的旁边,点头哈腰的笑了笑,然后鬼鬼祟祟的瞥了一眼外面,把一包东西塞到我的被子下,红着脸赶紧躲开了。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些女人平时离不开男人,到了这个地方,总得有自己的解决办法,那些东西,无疑是监牢里老大才有的特权,我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陈红用的正是这些。
我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为了保住老大的威严,还是斜睨了一下手下,并且对着那个胖女人点了点头。
这些女人平时虽然都在场子里混,但是都属于被欺负的角色,能狠下心来的很少,特别是像她们这种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并不拿那种声色犬马的生活当做一种耻辱,反而当做一种享受,她们对生的眷恋其实比我强得多。
一个人若贪生怕死,就也没有了让人害怕的资本。
那天我跟陈红打架的时候,她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我已经不要命了,她们也相信,如果有谁再敢得罪我,我一定会像对待陈红一样不要命的冲上去。到时候不管是被送医院还是被打死,都是她们的损失,对她们来说都不值得。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很好,几乎可以用养尊处优来形容。
每天早晨起床都会有人主动把牙膏挤在硅胶指套牙刷上,送到我的面前,被子也会有人给我叠好,平时我只要往床上一坐,迅速就有人来给我揉肩捶背。
我其实并不想为难她们,我不会像陈红一样在监狱里还为她们拉皮条,女人用的茄子我也很大方,经常借给她们。但是我时不时也会发发火,让她们明白我才是这个监舍里的老大。
我是一只有时候会睡觉的老虎,不是一只病猫。
陈红出院了,她除了肋骨断了一根,其实也没有受什么伤,被迫吞进去的那颗石头也不是什么有毒易腐物品,很快就随着排泄物出来了。
我让她低着头在我面前讲这一段经历的时候,她显得特别老实,顾盼神飞的眼睛也如一双死鱼眼一样,没有半分神采。
说到那颗石头的时候,我带头大笑了起来,监狱里的其他女囚也跟着哄笑了起来。
陈红低着头不再说话,她的手捏着衣角,看起来很紧张,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紧张,是恨意。
她怎么可能不恨我呢?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换来的减刑出狱的机会,因为和我打架泡了汤不说,还被延期。
其实想想我也挺同情她的,但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还要和我一起再住上一个月,我就头痛。
那段日子,我即使是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全身戒备的,明里陈红不敢跟我打,她知道她打不过我,可是我不能保证她不会偷袭。
其他女犯对我做老大也挺拥护,因为我虽然有点儿架子,却并不像陈红一样吝啬,有些习惯也不像陈红那样变态。
我把茄子借给隔壁床的胖女人,让她上半夜用,这样她就可以给我充当一个哨兵了,下半夜我一般睡不好,也不用太担心。
陈红倒也没有蠢到再跟我较劲。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凡的结束,没有想到暴风雨还是终于来了。
我的一生注定在地狱中行走,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能见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