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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娘,我知道您疼惜我,一心想为母亲讨回公道。侄女明白您的苦心。不过海棠和钱妈妈已经被祖父带走了。”
“不可能!”赵氏直觉摇头。夏佥讨厌冯氏,但若是知道冯氏掉了男胎,他不会坐视不理。为此,赵氏在昨晚就开始布置。她打算在事后再告诉夏佥,冯氏身子弱,强撑着与夏堇和小潘氏见面,因为太过劳累,过世了。夏佥虽不见得完全相信这话,但他一直觉得是冯氏耽误了自己的大儿子,是冯氏令他们父子失和,必然什么都不会过问。
夏堇看着冯氏的表情,对整件事的细节愈加清晰。看着近在咫尺的恶毒嘴脸,她很想亲手掐死她,但她知道她不能,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只能好声好气地询问:“二婶娘,您说什么不可能?”
“我的意思,你祖父一向不理琐事。”赵氏一边说,一边朝地上的婆子看去。见到她们点头,这才相信了夏堇的话。
虽然钱妈妈和海棠被丁香带走,暂时是安全的,但夏堇对夏佥没有信心。他一向最听夏知瑜夫妻的话。“二婶娘,既然祖父想亲自处理这件事,我想进屋伺候母亲。”夏堇下起了逐客令。她得私下见一见丁香,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妥当。
蒋妈妈想到夏堇的两个耳光,低声在赵氏耳边低语了一句。赵氏急着回去与夏知瑜商量,又挂心着与史大夫对口供,没有理会她,命人扶起地上的两个婆子,深深看了夏堇一眼,转身离开了。
众人走后,紫鸢扔下手中的棍子,惊魂未定地说:“三奶奶,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二太太一定会随便按个罪名,治奴婢的罪。”
“刚才为难你了。”夏堇勉强对她笑了笑,懊恼地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瞧了一眼厢房的房门,感慨道:“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三奶奶怎么会说这话,奴婢当然会一直陪在三奶奶身边。”紫鸢一边表忠诚,一边试探:“丁香姐姐一向只是尽心伺候老太爷,今日怎么会……”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夏堇假意不解,片刻又道:“算了,等天亮之后去问一问便知道了。”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吩咐紫鸢:“今晚我想守在母亲身边,你去给我和李婆婆准备白粥和清淡的小菜。”
紫鸢领命而去,夏堇急忙进了屋子,深深对李婆婆行了一个礼,感激地说:“多谢李婆婆。若不是您……”她悲从心生。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外人,不止尽力救治她的母亲,还在她为难的时候主动帮了她。可是她的二叔二婶呢?伺候她多年的丫鬟呢?
“三奶奶,你不要嫌老婆子多事就行了。老婆子最看不过那些欺负孤儿寡母的人。”她朝屋子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三奶奶,老婆子多嘴问一句,既然你不相信那个名叫紫鸢的丫鬟,为何又要把她留在身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相信夏知瑜夫妻谋算大房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若是再加上紫鸢,夏堇根本就是腹背受敌。
夏堇不便仔细解释,只说自己有不得已的原因。李婆婆没有追问,只是拍胸脯表示,她会好好照顾冯氏。
夏堇郑重地向李婆婆道谢,又问:“不知道春桃和秋桐去了何处?”
“先前见二太太一副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的样子,老婆子怕两个小丫头成了她们母亲的软肋,就让她们从后窗离开,先出去躲躲再说。那个叫春桃的丫头倒是个有主意的。她虽然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临走却不忘问我,刚才算不算危急时刻,她们若是被抓住了,会不会变成累赘。我告诉他们,一定不能让人找到她们。她拉着秋桐往北边去了。”
北边只有一个院子,那便是夏佥的住处。先前夏堇还在奇怪,丁香怎么会突然出现。眼下看起来,很可能是海棠交代过春桃,到了危急时刻,就去找丁香求救。只是海棠和丁香平日里虽然交好,但丁香一向懂得生存之道。这次为何愿意为她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夏堇左思右想都不得要领,又怕夏佥听了夏知瑜夫妻的话,相信是海棠和钱妈妈害了她的母亲。到时丁香带她们离开就不是救她们,而是害了她们。
夏堇想到李婆婆一眼就看出自己不信任紫鸢,她问道:“不瞒李婆婆,此刻我已经没了主意。您阅历丰富,又是善心之人,请您教我,我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三奶奶,其实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难道不是吗?”李婆婆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