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多少,原原本本说给我听。你若是有什么隐瞒,或者蓄意欺骗我,衙门会以为你们鹣鲽情深,你当众殉情。”
女人听明白了江世霖的威胁之意。她面无血色,颤声回答:“大姑爷,那件事到底如何,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在一个月前听他说,那是发财的机会,只要事情成了,我们一辈子都不用干活。奴婢自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事,但二老爷转身就替我们除了奴籍。那天,我家男人还得意地说,这是天赐良机,不消多少日子,他就是‘老爷’,不再是‘奴才’。”
江世霖暗暗心惊女人说的“一个月”。那时候夏芯的婚事还没告吹。若“痦子男”的出现纯粹只是二房诬陷三房,这是不是说,夏知翰之死,夏知贤真的没有参与其中?
夏佥并不知道江世霖和夏堇依旧在追查夏知翰之死的内情。他虽不知道“痦子男”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但听夏建新家的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疲累地闭上眼睛,示意江世霖继续审问。
江世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耐烦地用指尖敲击桌面。女人被那一声声“嘟嘟”之音吓得心惊胆颤,以为江世霖不相信她的说辞。她对着他重重磕头,信誓旦旦地说:“大姑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对了,奴婢曾无意中听到我家男人说‘柴记车行’什么的,还对奴婢说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不该太着急……”她抬眼瞧了瞧夏佥,小声说:“奴婢听他的意思,像是二老爷要对付三老爷。”
夏佥闭着眼睛,只当没听到,心中却是万分苦涩。人家都是兄友弟恭,可他的儿子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连下人都懂的道理,他的儿子们却不明白。夏知翰、夏知瑜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夏知贤。可他也是一个不长进的,他的孙子们也没一个成器的。不知不觉中,浑浊的眼泪慢慢滑下他的眼角。
江世霖对夏佥一直诸多不满。这会儿,看到他的眼泪,他知道他除了是夏家老太爷,也是一名父亲。作为父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残。
沉默中,女人不敢抬头看夏佥或者江世霖。她心中忐忑,努力回想夏建新在世时说过的话。突然间,她高声说:“老太爷,大姑爷,奴婢想起来了,我家男人在喝醉酒之后曾说过,崔文麒是个傻子,他想一箭双雕,其实应该先娶了大小姐,而不是打大老爷的主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世霖和夏佥异口同声。
夏建新家的一下跪趴在地上,结结巴巴说:“奴婢只听到我家男人喝醉了随口一说。他也是不小心听到二老爷说,大老爷有意让崔文麒娶大小姐,是崔文麒自己拒绝的。崔文麒早就和紫鸢不清不楚,这也是他听到二老爷和二太太私下说的。后来奴婢暗中注意过,崔文麒和紫鸢不像有什么……兴许是二老爷弄错了……”
“你还听到什么,一五一十说来。”江世霖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你若是说得好,这张银票也是你的。你若是有半句假话,待会儿伍师爷来了,我马上请他把你收监,。以后你的一双儿女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听明白了吗?”
女人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摇头道:“奴婢能够想起来的,已经全都说了。我家男人之所以受二老爷看重,就是因为他嘴巴紧。先前那些话,若不是他因为儿子能去学堂读书,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是绝不会对奴婢说的。”
“行了,你拿着银票,去耳房侯着。”夏佥沉声吩咐。他早已擦去了眼角的泪花,表情晦暗不明。待到女人被带走,他问江世霖:“她刚才说,崔文麒不该打你岳父的主意,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世霖想了想,答道:“我和木槿一直不相信岳父死于意外,不过岳父过世那晚,崔文麒一直在城内,若果真是他谋害岳父,他应该还有同谋。”
“你觉得是老2和崔文麒同谋?”夏佥追问。
“暂时不好说。”江世霖不敢妄下断言。他总觉得夏家的事,看起来是二房贪心不足,实际上,无论是夏家还是江家,都是很多事情,很多人纠缠在一起的结果。这些事的根源隐藏在很深的地方。至于夏建新的老婆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相信她没有说谎,但谁也不能保证,夏建新知道的就是事实。
事到如今,大家觉得江世澈、江世熙在所有的事情中扮演什么觉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