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陈曦睡得极沉,极稳,清晨醒来时,餐桌上放着早餐,而主人已然不见了身影。连带着,屋后那辆车也不见了。
他不在家,走了么?
餐桌上保温杯旁搁着一只小勺子。陈曦打开杯盖,是她最喜欢的红豆粥。粥微烫,把她的心也烫得热热的。
这,就是所谓的暖男吗?
已经九点过了,他都还没回来,她是下午三点的航班,得立刻赶回悉尼去。没能道别,她倒有些遗憾。于是离开前,在茶几上留了一个便笺:【先生,谢谢你!朱文曦201X年9月28日】
出了屋,站在花园里, 她回头,一眼又看见那屋顶的玻璃房子,犹豫了… …她想上去看看… …可主人不在家,这算不算是偷窥?
好奇战胜了理智,她上了三楼,站在屋顶,瞬间视野开阔,这样好的景致,这样一揽众山小的感觉,让她整个身心都觉得惬意了。
玻璃房子里什么也没有,只单单搁置了一个画架。陈曦站在画架前,那高度,却适中,就好像… …为她量身搭建的一样。
她拿过旁边的铅笔,在那画架上随意的勾勒,几笔之后,他站在楼梯上蓦然回身的样子就出现在她笔下… …那双眼,犹为深邃。
突然她记起,前晚在婚纱店外,那个替他撑伞的男人,就是他。心底,蓦起一股微热,让她异样。
下了楼,已经走到门口,她却又折回去,在那便笺后面写了一串数字,那是她的手机号码。写完后,她的耳根微烫,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他,才会留下电话。
*
陈曦回到酒店时,温兰已经把她的行李收拾好了,等她一回来,就立刻退房。
退房后,她们刚走出酒店大门,有个服务生追过来:“小姐,这是你们在套房落下的伞。”
这是一把经典深色格子的雨伞,温兰看后,“这伞不是我们的。”
“是我的。”陈曦接过来,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温兰是她的私人助理,对她的所有物品都清楚,可对这把伞,却完全没有印象,“这把伞什么时候买的?”
“前晚。”陈曦手里握着伞,那伞柄上,似乎还有些许温度。是前晚在婚纱店外,他塞到她手心里的。
*
从悉尼的隆冬回到首都的夏末,就像是穿越时空一样,脱下羊毛大衣,换上夏天的裙子。
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时,凌晨两点过。
温兰被男朋友接走了。
谷若秋接了陈曦,母女俩推着行李往外走,那机场大厅外停着的是谷若秋的车。
待她们走近时,朱首长下车,拎着陈曦的行李放进后备厢里,“上车。”他亲自开车,带母女回家。
一路上,车上静静的,一家三口静无言。
谷若秋难过,自从陈曦催眠醒来之后,与他们的关系不如从前,生疏了许多。虽有索菲娅和巴特的心理疏导,但不知为什么,她与他们,就是不再亲呢。不管她再主动,再关心她,陈曦总是保持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就如现在,她问:“悉尼好玩吗?”陈曦只是淡淡的摇头,不说话。
回到家,陈曦只一句:“我不饿。”然后就静静的回房去了。徒留朱首长夫妻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谷若秋黯然,一声叹息。
“现在已是最好的局面。”朱首长安慰妻子。
谷若秋回头,看他的目光里含着埋怨,“都怪你——”
老话常提,老生常谈,这让朱首长沉了脸,不愿与她起争执,拂袖上楼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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