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陈曦昨天来时,也正好遇见郑旭飞在。不过此刻有点意外,朱首长在走廊猛抽烟,而这郑旭飞竟然在病房…. …隐隐的,她感觉了异样,将保温杯搁下了,说了句:“妈,我今天给你炖了山药,郑伯伯,你也尝一点。”
这话里有点送客的意思。那郑旭飞讪讪的告辞了。
陈曦盛了汤凉着,随口说:“我爸这会儿正躲在走廊抽烟,那烟熏雾绕的。妈,你也得管管他,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谷若秋心一冷,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却不进来… …而之前,郑旭飞也在… …
陈曦就站在门口,郎声叫了“爸。”
朱首长回头,将烟掐灭,刚刚,郑旭飞下楼的身影他见了,可他却犹豫,迟迟不敢进去,这会儿,女儿一叫,好像给了他个台阶,他顺着就过去了。
“我待会儿要跟温兰去谈个赞助,”陈曦指着那桌上的汤,“爸,等汤凉一点儿,你就让我妈喝。”
然后,陈曦就又把父母一道撂在病房里了。
两人都不擅于表达情感的人,各自有了心事,这芥蒂与隔阂自然也就有了。病房里,因为朱首长的沉默,气压自然是越来越低。
朱首长将病房里的餐桌移到她面前,将汤搁那儿就去阳台抽烟了,谷若秋右肩有石膏,用左手吃饭,有点不习惯。
她吃完,他就收了碗筷。
不过,由始至终,他都沉默着,甚至,没拿正眼看她。
谷若秋心里也梗得慌,见他收拾后又拿烟出来,就说了句:“小曦说,让你少抽烟。”
朱首长置若惘然,站在阳台上,又抽起闷烟。
“小曦还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没理她。
谷若秋想到他跟张畅,心里隐隐的不痛快,他一走就是三天,电话也没一个,难道什么解释都没有吗?“小曦——”
朱首长心冷,脸色更不大好了,难道,他们之间能说的,就只是女儿了吗?他吐着烟圈略带一丝嘲讽,:“她又说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呛,谷若秋感觉胸口窒息得难受,眼底酸涩的,也没多想,随口就说了:“她说她不喜欢张畅,让你把她调走。”可能是因为生气,语气不大好,隐隐的… …有一股莫明的酸味。
朱首长有一瞬间的微怔,她… …语气不免更冷:“胡闹!小畅是我的秘书,哪里容得她指手画脚的?”
谷若秋被呛了声,那眼都红了。他最疼女儿,可竟然为了张畅——,便也忍不住了:“在你心里张畅比小曦还重要吗?”
他顿了顿,“什么重不重要的?工作和生活,有可比性吗?”
谷若秋眼湿了,生平第一次撒泼计较:“你都多大年纪了,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还小畅小畅的叫得这么亲密,你就不怕别人在背后说你晚节不保?”不管了,这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不舒服要好得多。
朱首长神色一缓,挺难得的解释:“我这是工作。”
“别拿工作当借口?”她语气更直了,“政治部那么多男秘书你不要,你就单单挑一个小姑娘做秘书……”想到张畅眉眼间那抹英气与女孩的俏皮,她心里的酸楚更浓了,“这白天夜里都在一起,谁知道你们到底做些什么?”说着说着,她就落泪了。
终于,朱首长听明白了,问了句:“这些也是小曦说的?”
谷若秋扭头不看他,抹泪,不说话。
朱首长将烟掐灭,坐到病床边,他不是一个在言语上爱表达感情的男人,可有些话,若藏着,总觉得是道坎,跨不过去,“若秋,你吃醋了?”
她低头,擦泪,不承认。
一室沉默。
好久,他闷声问:“你… …还想着他?”
谷若秋抬头看他。
“郑旭飞。”他说了哽在喉咙的名字。
她没说话,倒让他心里的那块石头又沉了一些,他喉咙一紧,语气有点硬:“对他,你最好死了那条心。”他看她,目光坚定,“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他不会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更会掐断她的所有念想:“你要是继续跟他见面… …我不能保证我还能这么镇定,说不定会有不可避免的后果… …”
她脸色微白,呛他:“你跟小秘书白天黑夜在一起,我就跟他见见面又怎么了?我们只是老朋友叙叙旧,又没做什么。”
“我跟小畅什么也没有,若是在一起那也是因为工作,可你们搂搂抱抱的,就是老朋友叙旧的方式吗?”他质问她。
“我只把他当老朋友,再也没其他的了,”她委屈极了:“可是你,若要是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在睡着的时候也叫她的名字……”
“还说没吃醋。”他握住她的手,手腕处,淤青还未散去,他语气里有丝不自然:“我不贪女色。若真要再找一个,还会等到现在?”
他最后一句,倒是句大实话。可“不贪女色”倒让谷若秋隐隐的红了耳根,哑着声说:“还说不贪女色,都过五十了,还不正经,……”她手指了自己锁骨,那儿,他留的罪证确凿。
朱首长沉了脸,**着她的手,沙哑着,潜藏在心里的本性使然,难得说了句调侃的话:“你是在恭维我吗?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让你‘性’福?”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闷(马蚤),“好像,你也挺满意我这样的。”这会儿了,他心生醋意,偏想要比较,说话里酸味极浓:“即使郑旭飞当年,也不一定有我现在这种状态。”
谷若秋到底脸皮薄,一张脸臊得通红,手又被他握住,想想羞愧,想抽回,他却握得更紧了,他那原本严肃的眼神,此刻却多了一些暧昧。
“放手!”
朱首长不放,看她,目光灼灼,那询问的意味愈加明显。
谷若秋被他看得,只觉得浑身都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无奈,硬着头皮说了句:“他没你这么轻浮下流。”
他冷笑:“他现在这样子,估计想下流,也不行了吧!”
“朱润泽!你留点口德好不好?”朱若秋眉头皱得紧紧得,脸烫,又生气,“我跟他,从头到尾都是清白的。”索幸,说开了去,“我们只是老朋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嫁给你的时候还是… …你别不承认!”她气得脸涨得通红,那样子,又委屈又气极。
她右肩有石膏不能动,左手又被他握着,她气极了,拿腿踢他,越踢越重,越踢越不解气。
朱首长也没动,坐在床畔,不闪不躲任由她踢,等她踢累了,停了后,他说:“气消了没?”
谷若秋满腹委屈,气得侧脸不看他,就哭。
他搬她的肩,“又不是年轻女孩,怎么动不动就哭?”
她瞪他,赌气说:“我是没张畅年轻… …”
他趸眉,不悦:“说什么呢!小畅是个女孩,你这么说她,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你心疼了?”她气更盛,也不管了,反正都说开了,“怕我说,你干脆拿块胶布把我嘴堵上。”
然后… …
朱首长还真把她嘴给堵上了,不过,没用胶布。
他很少这么吻她。起初谷若秋是躲闪的,可她是个病人啊,右肩又有石膏,怎么躲得过强有力的朱首长呢?
吻完,首长刚放开她呢,就挨了一耳光。
她又气又怒,眼睛红着:“下流!”
她打他?朱首长何曾挨过耳光?那脸色自然就很不好了,语气低沉,“谷若秋,你适可而止!”
“你凭什么不承认?”她红着眼看他,那模样,一点都不怕,“我明明只跟你一个男人… …”女人纠结的,往往在男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朱首长没吭声,好半晌才悻悻的说了句:“我没说不承认。”她有过恋人,所以新婚那晚,当他知道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时,那种窃喜,那种满足,那种喜不胜收,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又是无言的沉默。
英雄一世的朱首长,终于抵不过妻子的眼泪,然后呢… …就开始倾诉… …
“小畅是元首夫妻看中,准备介绍给沛远的,趁着张凡下职锻炼,让我带在身边多教教她。”他很难得的解释说:“元首开了口,我怎么也得给面子。”
章沛远,谷若秋知道,是元首的大儿子,她低喃:“你睡着了还叫她名字。”
朱首长脸色又沉,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是故意叫给你听的。”多年的军旅生涯,他早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当时,她推门进来时,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想气气她,才叫的。
谷若秋脸一红,“为什么?”
朱首长不得不承认:“我看见你跟郑旭飞见面了。”
她恍然大悟,然后,有点欢喜,有点兴奋,还有点害羞。
“你别跟他见面了。”首长的占有欲挺强的。
“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也不许见!”她不知道,他们见面的事,隔得他心里多难受。
谷若秋闷闷的说了句:“我把他当作朋友… 即使跟他见面,我爱的人也不是他。”
他欢喜,明知道,却盯她故意问,“那是谁?”
她没说,然后,看他一眼,发现他目光灼灼,她有点不好意思,转身看窗外。
朱首长唇边,挂着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