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他那么懂事,那么拼命的想要努力活下去,他是我的骄傲。”良人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加深,然后破碎。
乔诗瑾的心也跟着凌乱的一塌糊涂,她没接触过癌症,也没了解过,但是却听说了不少。
“不是可以化疗吗?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我可以让我大哥帮你,他能为你弟弟找到最权威的专家,而且,而且新闻上说过,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癌症也可以痊愈啊,不是已经出现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吗?”显然,乔诗瑾也有些病急乱投医。
她并不愿意相信这么洒脱的女子有一个病恹恹的弟弟,更不愿意相信,她的弟弟将不久于人世。
“没用的,那样的奇迹微乎其微,我不敢奢求,甚至不敢奢望,我怕等来的是更大的失望,而且,医生说了,我弟弟是晚期,已经没有几个月好活了,让我做好准备。”
良人本该难受的,她的弟弟才二十五岁,最美好的年纪,本应该穿梭在这个斑斓的世界,接受阳光的洗礼,可是,每日等待他的却只有四面白墙,和那些冰冷的机器。
她的弟弟还没有享受到这些美好,良人就要为他准备后事,不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子有没有哭……
她的目光早已平淡的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乔诗瑾应该明白的,那是她的弟弟,几年间,她肯定试过了无数的方法,所谓的办法,还用自己说吗?
乔诗瑾欲言又止,“许姐,我还能帮你和你……你弟弟一点什么?”
良人摇摇头,没有为难和痛苦,“他的愿望啊,我都已经帮他实现了。”
“我是舞蹈专业的,以前我想过,我可能会成为一个艺术家,或者一个舞蹈演员,我也想过,要带他去维也纳,去香榭丽大街,或者看看罗马希腊。”
“造化弄人,他十五岁那年查出来患有癌症,医生让他住院,他告诉我,他不想住院,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关在那一间病房里,他说,如果他能挺过去,那最好,如果挺不过去,他想多几年普通的生活。我答应了,他那么听话,你说我该怎么拒绝呢?”
“我那时候正准备考大学,我也相信他能好,后来他也顺利地进入高中,直到高一的一次体育课上,他昏倒了,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的癌症恶化了,就是那一年,他开始住院,一直到现在。”
“也是那一年,他告诉我,他的梦想是当一个演员,所以我把自己的专业改成了编导,拼命的学习,此后,每写出一个剧本,都会念给他听,他就会找一个喜欢的角色演给我看,这些年,他过得很快乐,我觉得这就够了。”
“要不是因为我太自私,想让他多陪我几年,我一点都不想让他去化疗,那种痛苦,不该由他来承受,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他,也只是舍不得他。”她曾答应过,要连带着他那一份好好地活着。
良人的眼底沁了一层水雾,却没有哭,就像不会游泳的溺水者拼命自救,那样的坚强让人太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我想见见你弟弟。”乔诗瑾庆幸她还能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良人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个角色他最喜欢,你去,他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