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姚翔竟然还不住手,拉起我的头发,拼命往墙上撞,撞得我眼冒金星。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哭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拼命咬紧牙关,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幸好,郑猛虎及时拉住他:“算了,开死她,就象弄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不过,我们不好象阚老板交待呀。”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威严地说:“你们都出去!”
姚翔这才住了手,和郑猛虎两人恭敬地喊了声:“任老板。”就双双退了出去。
我己经被打得半躺在地上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用了。
任恒站在我身边,焦急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理他。那两个烂仔是他找来对付我的,现在没事怎样?有事又怎样?
任恒一脸歉然:“这群烂仔,我一再叮嘱他们不要伤害你。没想到,他们还是对你下了这么重的手?”
我有气无力地说:“直说吧,你想怎样?”
他态度越发恭顺起来:“杨总,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想怎样,就是想拿回我应得的货款。我和你说过的,我们是个小厂,这笔钱要是追不回来,厂子就要垮了。”
我茫然道:“但是,这件事和郑猛虎、姚翔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苦着脸道:“他们是新成立的一家讨债公司,老板就是杜丰收,专替企业讨债。你应该知道,现在公司都不讲诚信,欠债的是大爷,欠得越多赚得也越多。很多企业倒闭不是经营不好,而是被债务拖死的。现在,我们厂就属于这种情况。可是,政府又不作为,找官司又拖死人。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找他们出面的啊。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政府既然能发员工工资,就能结我们的欠帐。”
我摇摇头:“政府之所以发员工工资,是因为员工罢工闹事。如果你联合被耐步拖欠货款的供应商闹事,政府可能也会结算的。”
他立刻就变了脸色,眼晴里闪着寒光:“这个主意,要是能做的话,我早就做了,还用你教我吗?除此以外,你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望着他凶恶的眼神,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之所以不让郑猛虎和姚翔碰我,并不是他有多好心,而是他认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他认为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任郑猛虎和姚翔胡作非为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采用缓兵之计!
于是,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故意卖了个关子:“办法倒是有的。”
他象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立刻焦急地问:“什么办法,你快说!”
我装作很机密地、故意压低了声音:“王董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临走时,他给了我一张支票,让我用来支付各个供应商的欠款。”
听了这话,他双眼立刻发出光来:“这笔钱有多少?”
我想了想说:“大概八百万吧。”
他催促道:“那你赶紧去取,取出来都给我。不,我们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我摇摇头“这八百万,是王董留给供应商的,我若私自拿了,就是犯罪!”
他连忙说:“我就是供应商呀!你们耐步欠了我一千万,八百万全部给我都不够呢。我可以都拿了,然后私自再给你百分之一、不,百分之十的回扣,你看行吗?”
我装作很高兴样子,爽快地说:“这样最好了。但是,耐步的供应商太多了,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门外那两个烂仔。否则,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他正色道:“这个我懂!那么,钱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兑现呢?”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苦笑一声:“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如果你相信我,等天一亮,我就去银行取钱;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了。”
他连声说:“我信,我信,我当然信。”
我疲惫地闭上眼晴:“我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明天才有精力和你去银行。”
他赶忙起身:“好,你就放心地休息吧,我让他们两个给你在门外站岗。”
我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装作很委曲地说:“放心吧。门都被你们守着了,窗外是悬崖,我一个弱女子是绝对跑不掉的。”
他又想起什么,狐疑地问:“你不会报警吧?”
我苦涩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从拘留所出来呢。”
他这才放下心来,还帮我轻轻带上了门。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我知道,关于支票的谎言不但不高明,其实还很弱智。精明的任恒之所以会相信,是因为他太想拿到自己应得的货款了,不免有些病重乱投医的心态。一旦他清醒过来,马上就会回来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