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民,其中一个尚残废不能动弹,决不会对令尹构成什么威胁。倘令尹感到我这个狂徒十恶不赦,不杀难平心头之恨,待我将话讲完再杀不迟。不过,我提醒令尹,即使将我千刀万剐,我们掩藏于心的机密尚未吐露一字呢,杀而无益,倒反有害……”
“有话快快请讲,休这样转弯抹角,油腔怪调。”囊瓦既催促,又责备,他心中的气平和了许多。
泛恺颇有些得寸进尺地说道:“我等冒死前来,就是因为有话要说,有密要告,有仇要报,有恨要雪,但令尹必须对天起誓,我无论说什么和怎样说,都不降罪,我方敢一吐为快,否则,任凭令尹车裂于市,我等依然是天机不肯泄露……”
“先生但讲无妨,囊瓦洗耳恭听,学圣贤,闻过则喜,倘有半点不悦,天诛地灭!”囊瓦站起身来,指天为誓。
厅堂内的气氛缓和了,由刀光剑影而变得春光融融。泛恺侃侃而谈,他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讲到激动处,每每站起身来,手舞足蹈。
泛恺直言不讳地指出,在楚国,在天下,囊瓦声名狼藉。想当初,吴楚两国鸡父交兵,令尹阳匄(gài)病死于军中,不久,楚平王驾崩,十一岁的太子珍即位,是谓楚昭王。国王死了,由太子嗣位,这在当时的楚国,已经不成问题。令尹不是世袭的,阳匄死了,尸骨已寒,国不可一日无相,在楚国也就是不能一日无令尹,究竟该由谁来接令尹的任呢?在平王病危期间,国王身边那些身份大、地位高的文武大臣纷纷议论开来,这个说:“你行,你来。”那个道:“我不行,还是你来。”这都是嘴巴上的假话,骨子里谁都想争着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不争先恐后呢?大家谦来让去,就是没有一个人赞成太师费无极的。费无极并不生气,他想:你们说谁行也好,说他不行也罢,都不能算数,最终要由国王来确定。平王即使不让我当,我也要设法找个我认为合适的人当。费无极开口了:“诸位,在我看来,还是去请主公示下吧。”“对,对,费太师言之有理。”一人赞同,大家附和。众人出了书房,一齐奔向平王的寝宫。楚平王躺在龙床上,嘴里“哇—哇—”地乱叫,他有许多话要说,但舌头硬,说不出来,费无极挤到龙床边说:“主公,现在国事纷乱如麻,急需料理,主公意下命谁人为令尹……”“哇—”平王呆愣愣地望着众人。费无极抬头一看,囊瓦正在其中,灵机一动说道:“好好,臣明白了,原来主公是让囊瓦为令尹。”囊瓦做梦也没想到,楚平王竟让自己当令尹,忙到床前,双膝跪地谢恩。平王一口痰噎住,再也没有回过气来,一命呜呼,囊瓦就这样当了令尹。囊瓦倒是长得相貌堂堂,细条条的个,五官端正的面庞,但学问平常,是个刮东风往西倒,刮南风向北歪,毫无个人主见的庸碌之辈,眼下不过是个中丈夫,一步登天,当了令尹,谁人能服?唯有费无极心悦诚服,他想,自己现在名声不好,不如操纵囊瓦在前边干,反正他是个无能之辈,一切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再说昭王是自己的学生,想当令尹,还不是像探囊取物一样容易!鄢将师深明费无极的用意,他们两个是天猫地狗,总是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