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入恋情。在那次舞会上我有幸跟你跳舞的当儿,只是听威廉·鲁卡斯爵士偶然提及,我才知道彬格莱对令姐的青睐已经开始让众人们觉得,他俩将会喜结良缘了。鲁卡斯爵士把这门亲事说得很肯定,没有定下来的只是多会儿举行婚礼的问题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开始注意起我这位朋友的一举一动;我发现他对班纳特小姐的钟情,是我以前在他对待别的女人时所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也注意观察了你的姐姐——她的神情和举止显得坦诚、欢悦和专注,可是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的感情的流露,从那一晚上对她的仔细观察中我开始确信,她虽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他的殷勤,可是她自己却没有动了真情去怂恿他的青睐——在这里如果不是你错了的话,那一定是我错了。你对你姐姐的深切了解当然会使这一点成为可能了——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由于我的错觉而给你的姐姐造成了痛苦,你的怨恨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了。不过我可以毫不踌躇地说,你姐姐表现和举止上的那种温和恬静,就是叫一个眼睛最锐利的观察家见了也会得出结论说,尽管她的性情是那么的和蔼,可她的心灵是很难被轻易打动的。
我希望她的心没有被打动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我敢说,我在进行调查和做出决定时通常是不受我的愿望或是顾虑的影响——我不会因为我希望她是没有动心就认为她是如此——我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建立在公允判断的基础上的,正如我的这一希望也是有着它的理由一样。我对他们这门亲事的反对,不只是出于我昨天晚上对你说出的我用了极大的感情力量才丢置到一旁的那些个理由;关于门户高低地问题,我的朋友并不像我那么看重。这里还有一些别的令人发指的原由——这些理由虽然仍然存在着,而且在两件亲事里有着同等的分量,可是我早就尽力地去把它们忘掉,因为它们现在毕竟不在我们的眼前了。
这些个理由必须在这儿简略地提一提——你母亲那方面的家庭尽管不尽如人意,可是与她自己、你的三个妹妹、有时是你的父亲常常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的十足的缺乏礼貌相比,也就显得微乎其微了。请原谅我的直言不讳。得罪你也是我所不情愿的。不过,在你对你的至亲的缺点感到忧虑和就我对他们缺点的提及感到不悦的当儿,你只要想一想你自己和你姐姐的情形便可以得到安慰了,你们姐妹两个行为举止高雅得体,指责你们家人的那些话儿没有你俩的份,你们的见识和个性连同你们的待人处事都备受众人的赞扬。我再要提到的一点是,我从那天晚上看到的种种情形中,确定下来对各个人的看法,我以前已经有的各种想法越发强烈了,我觉得我必须阻止我的朋友,不让他缔结这门我认为是最不幸的婚姻。
他第二天就离开了尼塞费尔德赶往伦敦,我相信你也一定记得,他原想着是很快就要返回来的。现在我就来谈谈我在这里所担当的角色。原来他妹妹在这件事情上也产生了与我同样的担心;我们俩很快就发现了在这一点上我们感情的一致;两人都同样地意识到,让她们的兄弟滞留在伦敦而不再归来的这件工作必须马上就做,我们即刻决定直接到伦敦跟他汇合——于是,我们也动身了。到了伦敦后,我立即开始了劝说我的朋友的工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指出了他的这一选择的种种害处。但是,尽管我的这一劝诫也许能延搁他的决择,可我并不认为这最终能阻止这桩婚姻,要不是我毫不犹豫地进一步向他说明你姐姐那方面确实没有动什么恋情的话。他在这以前认为她是以真情来回报他的感情的,即使她的情没有他那么深。彬格莱生性谦和,遇到事情常常更是依赖于我的判断而不是他自己的。所以,使他相信他是自己欺骗了自己的眼睛,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