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那是闻人潋教她的百花令,舞起来犹如仙鹤飞舞,手中长剑一出,运功弹起一片花瓣,在挥了数剑之后,花瓣落下,燕玖静静的将花瓣接住,念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诗落,剑毕。
院中早已因为剑气满天飞花,飘然落下,很美。
闻人老头骂道:“把花瓣都弄到菜里面去了,还能吃吗?”
燕玖悻悻地放下剑,坐回位子上。
伏云却很高兴,他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畅怀了,他知道,这个丫头想借这首诗告诉他要开怀,人生不过几十年,该干嘛干嘛,做不到也可以放下,像闻人老头一样隐于市井之中,不为天下事操劳。他笑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诗,好诗啊!”
闻人老头也承认,这是千古难得的好诗,道:“怎么不知道你会作诗?”
燕玖说:“唐代一位大家所作,人称李太白。”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唐代,那是一个怎样的盛世王朝,如何瑰丽烂漫、华丽张扬。可这个时代,亦有她说不清楚的精彩。
那一夜,酒不尽,人还在。
当所有人不再清醒,唯独伏云,一个寂寞的人,是无法醉的,他望着这无尽的黑夜,却无法将自己单薄的身躯掩埋。燕玖只是睁着眼睛看那个背影,真的好寂寞。
她沉沉睡去,梦见了那个白衣少年,少年喊着她的名字,似乎要离她而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燕玖拨开层层迷雾,终于在刺眼的天光那头看见了他。
她走过去,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很眷恋地喊了一句:“师父。”
闻人潋一笑,不再随意,说:“玖儿,我回不来头……”
她明明看见,他的身后,没有路了,是没有底的深渊,周围的环境被吞噬殆尽,即便是面对这样的恐惧,他也还是那样笑着看她,说:
“玖儿,我需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来……好吗?”
“嗯!”她明明已经答应了,可是闻人潋离她越来越远,她努力想去抓住他的手,踩在厚厚的云层上寻找,一直到她淹没在云里,她都没有找到,闻人潋消失了,她觉得胸口很闷,哭着一直喊:
“师父……师父别走!我会回你身边……师父!”
燕玖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用那种比平时放大了好多倍的效果看,她没反应过来,吓得“啊”了一声!
房间里只有薛明靖,正坐在她床头看她做梦的样子,特别好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他也没取笑,给她倒了杯水,关切:“做噩梦了?”
“嗯。”她很不喜欢那个梦,那种失落的感觉现在还在,虽然有些怨闻人潋,可是现在很想他,连做梦都想回到他身边。可是她现实中的倔强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只是坐着慢慢消化这一切。
“燕玖。”薛明靖忽然鬼使神差喊了一句。
“嗯?”燕玖抬头,本能地应了一句,但是两秒过后,她才惊讶地反应过来,看到了薛明靖得逞的样子,捂住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薛明靖笑出了声:“你真的是燕玖!”
燕玖抵赖,说:“拜托,燕玖和燕旨读音本来就像好不好,我听错也是很正常的!”
薛明靖一本正经,说:“来,跟我读,j—iu—玖,燕玖。”
燕玖也一本正经,念:“j—iu—玖,燕玖。”
薛明靖继续一本正经:“燕玖,燕玖,我是燕玖……”
燕玖也继续一本正经:“燕玖,燕玖,我……”
薛明靖说:“昨晚你喝酒的时候已经说漏嘴了,你也不用特意跟我隐瞒,你叫燕旨还是燕玖对我意义不大,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刻意逃避这个名字?”
燕玖说:“自然是在躲。”
薛明靖问:“躲你师父?”
燕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躲宿命,那个名字所带来的一切!做燕旨不知道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