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奇妙的 情愫,云玦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她透过面具看到那只面具下的两只黑眸,深邃得仿佛像是一滩湖水,沉寂而平静,这双眼睛,为何会那么熟悉?云玦心里纳闷,她应该不认识眼前的人,云玦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定定地望着那双眼睛,仿佛在寻找什么。
朝廷刚刚才平静下来 ,龙昊然就撒手离宫,他当然不是出来玩,而是想便服前往边防查看情况,虽然有探子回禀,但是他却想亲自来一趟,而且,他还想找一个人,路过临安城的时候,便忍不住想在这里留一夜,客栈的店家不断推荐临安湖这边的画舫,据说今夜还会有传说临安城第一美女的“流苏姑娘”出现,龙昊然对这个“流苏姑娘”没什么兴趣,不过也只是凑个热闹出来,没想到这个“流苏姑娘”一出现竟然会惹来老百姓这么大的反应,他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撞上。
龙昊然是个 生性凉薄之人,待人待物皆是如此,被撞上的时候心有不喜,可是当面前透过面具看到的那双紫眸心,他的心在颤抖,是她吗?是她吗?龙昊然在心里问了自己千百回,他不敢相信,害怕这一切只是个梦,定定地站在那里,那双紫眸在望着自己,就像当年看着自己一样,望入灵魂般的感觉。
良久之后,云玦终于开口了,“你是?”清脆的嗓音雌雄难辨,口吻中带着狐疑和困惑。
声音是陌生的,不过当年的那个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已经九年过去了,有差别也是必然的,龙昊然心里竟然下意识就认定了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找了九年的人,那个在自己冰冷的心安上了一盏灯的人,这种 理所当然,仿佛是没有理由的,哪怕眼前的人是带着面具,龙昊然想起当年初遇时,她也是这样带着面具,当时看到的,也是那双清澈的紫眸,仿佛他见过最美的水晶琉璃。龙昊然没有说话,依然是看着云玦。
云玦心里有些纳闷,以为是眼前的人没听见,又问了一次,可是他还是没有回答,云玦回想起这一幕怎么会这么熟悉?云玦拧紧眉头回想着,只记得一切的记忆仿佛是被蒙上了轻纱,看不清楚,依稀记得一个绛紫色衣服的少年,如眼前的这个人这般,面容已经记不得了,可是感觉却还在,和眼前的人一样。
“你,是哑巴?!”云玦纳闷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留意就说出当年一样的话,“还是说,你是聋子?”
龙昊然一下子怔住了,他或许已经想到眼前的人会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可是当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龙昊然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干涩,一种心里说不出的悸动和沉重,他这下子更不说话了,也说不出来,即便是张了嘴,还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这下子云玦没辙了,她毕竟不是当年还是孩子身份显得幼稚,如今的她,面对了太多,也习惯了对人性的冷漠,因此收回说不出来的沉重心思后颔首表示歉意,转身想离开,然而却发现衣襟被人抓住,云玦低头一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顺着看过去,正是这个被自己撞到的男子。
看到那双紫眸中浮现出一丝诧异,龙昊然竟然心中有一丝甜意,神使鬼差的,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紫眸中出现更浓的诧异中将云玦的面具取下。
云玦出乎意料地没有抗拒,她只是不明白这个男子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本能地并不讨厌他取下自己的面具,这真是有些奇怪,云玦说不上来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意思,至少,她并不感觉到厌恶,云玦的喜好很简单,没有特别喜欢,只有厌恶和不厌恶,不厌恶的事物,就已经被她归属为喜欢,对一个应该是没见过的人感觉到喜欢,或许在云玦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张脸明显和当初龙昊然记忆中的不一样了,的确,当年才是六岁的孩子,如今已经是十五,自然是不一样,然而龙昊然还是笃定她就是她,精致如玉的俊美脸颊雌雄难辨,若非是当初云玦以为龙昊然是聋子而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龙昊然根本也都猜不到她会是女的,不管如何都好,龙昊然知道自己放不开手了,哪怕是负了天下,他也要得到她,只是因为喜欢,没有其他原因。
云玦除了紫眸中略带诧异,基本上脸色并无变化,淡漠而沉寂,仿佛被掀开面具的人不是她,被无礼的人不是她,或许是见面前的人注目着自己太久了,虽然云玦并不觉得太难受和不舒服,却还是开口道,“你掀了我的面具,我掀你的也算是扯平了吧!”嗓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似乎有些默认了面前的人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又或者是又聋又哑,反正既然他听不见,说不了,那云玦就只能自己做主了,礼尚往来也是个道理,云玦心里想着,伸手徐徐掀开此男子的面具,可是奇怪的是,他竟然也一点都不抵抗,又或者是说,他根本就是在等着云玦掀开。
那张脸很俊,棱角分明,是深邃的那种,刀刻般,一整张脸给人的感觉是冷峻的,仿佛一种常年沉寂的冰山,不会融化也不能再冷,不想凌枫时时刻刻散发出杀气的冷漠,也没有夜离死气沉沉般的冷故,是一种很平静而沉寂的冷酷,云玦心想这样的人,若是搁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一大偶像巨星,只怕下到八岁孩子,上到六十的老奶奶都不能幸免,不是说祸国殃民吧,他也没有云玦的犹如完美般精致的俊美,没有轩辕翊祺妖孽般邪魅的阴美,终归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云玦想不到形容词,但是她知道,这样的脸,只是看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忘记,所以她肯定,她是没有见过的,当然,她漏掉了时间的问题,毕竟九年前的一个偶遇的人如今再次在人海中相遇,这是一种多么没有道理的可能性,简直就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