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澡,然后回宿舍休息。这段时间的兼职我帮你去做!”秦朗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那你自己的兼职怎么办?”我有点担忧。
平常我跟秦朗除了练球,都做着兼职赚取生活费,现在我的脚伤了,所有的重担都得压到他一个人身上,虽说我们俩亲如兄弟,但我还是感到非常内疚。
“安啦!晚上我跟张叔说下,尽量把班排在夜场,白天也没太多人租用足球场。你就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就当哥包养你,你晚上在家洗干净了等哥回来就可以了!”秦朗冲我挑了挑眉,一脸邪恶的微笑。
“滚!你休想夺走我的第一次,你个禽兽!”我故作愤怒骂道。
我心里清楚,在球场上,我们是配合默契的搭档,在生活中,我们便是相互扶持的兄弟。当决定跟随魏光明离乡背井来到广州追逐足球梦想的时候,这些事情早已在我们心里达成共识。
从浴室出来已是下午4点钟,魏光明还在休息室等着我们。
“陈浩,你脚怎么样了?刚听到你在浴室里叫得那么厉害。”魏光明看着我一瘸一拐走过来,担心的问道。
我指着自己肿得跟猪蹄一样的左脚,“喏,已经变猪蹄了。我回去用活络油擦下,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你们先坐会,我有事跟你们说”。
魏光明说完转身进了医务室,片刻之后拿来了一个冰袋。
“继续敷着,能快点消肿。”他帮我绑好手中的冰袋,顿了顿说。
“恭喜你们俩,从今天开始,你们即将踏上职业足球的道路,作为你们的教练,我真心的替你们感到开心,我一直都相信,这一刻一定会到来,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果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我抬头望着眼前的魏光明,他眼角微微有点湿润。三年前,他从汕头市的一项业余比赛中发现了我和秦朗,并不顾一切把当时还未满16周岁的我们带来广州。
而之后他找了很多关系,终于说服足协的领导让我们俩在广东青年队里磨炼了三年,以赛代练,我们的球技和默契也在那段时间培养起来的。
我们俩就像他的两个孩子,他是我们足球道路上的领路人,在我们身上倾注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而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让我们足以铭记一辈子。
我和秦朗呆呆的看着魏光明,平常的他一直对我们要求严苛,一些技术动作做不到位都是一顿臭骂,很难有机会见到他如此和善的一面,此刻他看上去更像一位慈父一般。
我的精神一阵恍惚,突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父亲,从小到大,他没看过我踢球,哪怕是一秒的时间都没有,我的这种坚持在他眼里就是大逆不道的自私自利,不务正业。
在我获得冠军奖杯的时候,在我即将走上职业道路的时候,多么希望他们能在我身边,与我耳语几句,拍拍照片,让我与他们分享胜利的喜悦。
此时的我,突然感到一阵酸楚,有点想哭却不敢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