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芽惊地睁大眼睛,“你说公交车上那个外国人?”
“你认识他?”他渐渐冷静下来,拿过毛巾给她擦头,“什么时候的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说什么啊,那个人我怎么可能认识?”陆子芽接过毛巾,就直接放下,他又在吃无名醋了。
“他长什么样子?”顾忆深欲言又止,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任,可是内心还是异常,一个人出来很危险,这怎么都不是在公交车该说的话吧。
“忘了。”
啊,顾忆深,真是……
脸上像泄气的皮球一般没了色彩,情绪如天空中的乌云般变成了一团墨色,
“忘了?”
“是啊,乌漆吗黑的,哪能这么容易就给看清楚一个人的脸了。”
陆子芽无奈地点着头,高举着少先队员的军礼,伸出三根可怜兮兮的手指冲天喊道:“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没把法,不把誓言说毒一点,这个爱他爱到极度不自信、嫉妒心强的男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只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而且只要一不哄着他,就开始蹬鼻子上脸,陆子芽已经忘了从交往到现在,说了几百万次的我发誓之类肉麻的话了。
这些话搁以前,她打死也说不出,谁让她现在爱顾忆深,不主动点,真怕顾忆深心里的不自信会被激发出来,到时候两个又要冷战了。
顾忆深冷静到令人诧异的看着陆子芽,说出了这足够冰冻三寸空气的话:“这次我没跟你开玩笑,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轻柔有力的手掌,一根一根掰开陆子芽抱着他胸膛的手指,毫无留恋地甩开,就像甩开一身负累一样。
当她终于抵不过那阵强大的力量,弯屈着抱着肩膀去捡地上被他撞开的遥控器时,顾忆深把最近频繁出现的那个信标图片拿了出来。
之前说过,是墨提斯酒店一样的紫貂图案,陆子芽不明白了,这个男人和墨提斯……
不对,美国人,那个人是个美国人,这样一来,就说得过去了,终于明白顾忆深刚刚是什么意思了。
顾忆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作为事务所的一员,你有必要时刻警惕能够出现在你周围的任何人,外貌特征、行为举止和其它方方面面都要熟记于心,今天,你太冒失了。”
“给你几分钟,好好回忆那个人。”
顾忆深摆出领导架子,双手固定在身侧,冷冷不带一丝表情的样子,好像还挺严肃的。
弄得陆子芽半天也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要思考什么。
那个美国人的特征,不就是金发碧眼吗?
晚上看人,衣服的色差和头发的颜色都会有诧异的,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回家,哪里会注意这事情。
身为私人侦探,的确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这不是还没学到家嘛。
几分钟过去之后,陆子芽还是没想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以说了吗?”顾忆深看着表,时间已经到了。
陆子芽为难不已,推搡盛心瑶,盛心瑶就说:“忆深少爷,我好像想起一点来了。”
“没问你。”顾忆深冷声打断,又目不转睛地扣住女人仅剩的一点防备。
陆子芽气急了,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挤眉瞪眼:“顾忆深,我说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这么希望我记得他的话,那好,我明天就搁站台那里等他,等到他出现在我面前为止。”
“行,现在去!”顾忆深喝令道。
现在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就试试看!
陆子芽更是没了辙,直接冲进房间去,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深色的衬衫,西装裤,金发碧眼,伞是黑色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心瑶。”顾忆深动作迅速撤离地让盛心瑶把电脑打开。
根据陆子芽的描述,再与电脑上的人想对比一下,果然是普拉提集团的人。
至于是谁,还要经过更多的盘查和确定后才能做出结论。
“忆深少爷,怎么会是……”普拉提盛心瑶一发不可收拾地握住签字笔。
但是盛心瑶一眼就明白过来,那把黑色的伞,是国外人参加祭奠时,碰上雨季才会使用的颜色。
顾忆深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派人去参加过宫濑巽的婚礼,或者是在谁的纪念日里出手了,这一切,兴许他们都看在眼里。”
“那要不要派人保护子芽姐,我一个人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那个人知道子芽姐的行踪,那自然是不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