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兜里的录音笔,痛苦地笑出了声,然后走向陆子芽的方向。
陆子芽以为躲在墙角,马上跑就能不被顾忆深发现,但是没想到一走进拐角,顾忆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都听见了?”顾忆深试探地问道,把她拉到长椅上坐下。
陆子芽似懂非懂地摇头,听见什么,隔得那么远,就只看到顾忆深一个劲跟戴墨镜的男人低头哈腰,卑贱得不像话。
想了想,故意说:“没错,我是听见了。”
顾忆深对此,也没过多的反应,拿出录音笔来:“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陆子芽点点头。
“我想录下一些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待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顾忆深淡淡握紧录音笔,实则手心一直在颤抖。
“嗯。”
“我们认识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你都对着录音笔说出来,行吗?”顾忆深把录音笔对着她。
一副冷持不下的态度,像刻意在刺激陆子芽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一样。
陆子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不会觉得可疑,就想了想说:“第一次见面,我就拿掏空的南瓜追着你打,在樟树下追着你乱窜,最可恶的是,你还把我的花踩得皱巴巴的,把花塞进了我嘴里,你说可不可气!”
陆子芽轻轻地抿嘴一笑,像邻家大姐姐一样,继续抱怨着大学时候的有趣事:“那个时候,当红作家藤原杏衫的新书签售会结束,你拿着她的签名书使劲砸我的脑袋,险些把我砸下了阴沟里,这就是典型的阴沟里翻船,翻脸不认人。”
“还有我第一次去你住的别墅里,我喝醉后,从阳台上一桶水泼在了你身上,还不算,又抄起遥控器,下楼直追着你在篱笆墙里面打,这些你不会都忘了吧。”
为了让她笑,顾忆深竟然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呕气表情,他嘟着嘴,朝陆子芽哼了一声,随后咧嘴笑了起来。
所以陆子芽对那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陆子芽嫌弃他脾气太硬,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就打趣着说,哪天要是顾忆深也能卖一次萌,我陆子芽必定答应你一个小小的要求,把对你的恶作剧,全都交待清楚,我拿人头保证。
顾忆深点了点头,得意地等着她说出以前的事,只是为了让她多说几句话,因为陆子芽的那点恶作剧,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你继续说,还有哪些事,记得的,都对着录音笔讲一遍。”
“那我想想。”陆子芽揉着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忆深的手机,锁屏上好像是一颗颗红色的樱桃,让她一下子想起了生日那天的事:“我记得我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我就把你的双手绑在了床栏上,使劲往你脸上拍奶油蛋糕,拼命往你的嘴里面塞葡萄,你醒来后吐了我一身,那天我气得把你绑起来,用竹竿子晾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说到这里,更是没忍住地大笑出声,干嘛突然之间要她回忆这种事:“那天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看着你第一次被淋成落汤鸡,我还拍了几张照片做纪念,不过,都被你妈妈删掉了。”
顾忆深当即是瞠目结舌,对于陆子芽的话,他也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听着她讲那些事,好像就有了些许的回忆一样。
因为生日晚会后的事,他脑子里还有印象,程曼徽对陆子芽做出了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她的人生也跌落到了谷底,新闻媒体一而再再而三地压在她的头上。
乃至毕业后,陆子芽一直被顾家打压,不能出头,没有公司敢录用她。
顾忆深没有想到陆子芽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心里只有源源不断的愧疚和自责:“子芽,没想到你记性还不赖,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真正忘的人,是他!
“怎么可能会忘。”陆子芽意犹未尽,陷入深深复杂的情绪,顾忆深这是怎么了?
顾忆深一脸尴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还记得我们两个去游乐园的时候吗?”
陆子芽点了点头:“记得啊,那个时候坐过山车,我还差点把你裤子给扯下来了。”
只见他嘴角大写的尴尬。
愣了愣,看着顾忆深的手机,原来他在录像,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恶俗的爱好:“金融答辩会那天,你用三寸不烂之舌赢了我,我请你到咖啡厅喝黑咖啡,我说要吃卡布基诺。”
顾忆深点点头,那天不知道怎么的,他肚子疼地厉害,还晕倒了:“然后?”
陆子芽当即做贼心虚地说道:“我在你的咖啡里下了泻药,你还像个傻瓜一样,把整杯都喝了下去。”
看着陆子芽笑着说完了这件事事,顾忆深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像被冰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