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原因。
在桥的正中间,一个穿着破烂的衣服、容貌狰狞眼如铜铃且青发飞扬的家伙拦在面前,他口里带着獠牙,手上生着长长的指甲,是摄青鬼。
我想了想,示意苏小小不要惊慌,随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走到它的面前。
摄青鬼见到我,身体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凭着我这双红色的眼珠里的威压,大多数的僵尸乃至鬼物,都不敢轻易招惹。
只是眼前我是借用了体内的淤积的尸气,以及外面那阴不见天的奇异天时,才能够将血脉汇集到眼睛里,形成独特的僵尸之眼,也不知出去后没有了这种环境,我还能不能如这样随心所欲的使用。
“老王,你也是个可怜人,其实,你们一家,都被人利用了。”我望着眼前的摄青鬼,想了想,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相信他能够听懂的,他不是六识闭塞的僵尸,他是特殊的鬼类。
摄青鬼听我这么一说,张牙舞爪,状若疯魔一样,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冤屈。
我怎能容他撒野,连忙先前一步,逼近了他,再次说道:“现在,你的大仇已经得报,你已经杀了害死你的人,你还想要做什么?”
摄青鬼被我问的一愣,随后死死盯住汽车,我顿时明白他的想法:张大根。
虽说小罗老陈都已经死了,可矿山的大老板还在,虽说他没有直接的参与到这件事里,可正是因为他的隐瞒与奖励,这才让老陈他们前仆后继,为了万恶之首的钱而丧尽天良。
“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难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然后永生永世在地狱里受苦?”我看着摄青鬼,继续问他:“就算你真的不在乎,可眼下你的老婆孩子都变成了鬼,难道你想要让它们跟你一样的坠入地狱里?”
稻草人始终是孩子天性,不分善恶,也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真要等阴兵到来,将它抓住,它是肯定逃不脱地狱刑罚的,所以我这么一说,摄青鬼居然呆立在原地,而没有继续的咆哮。
我见我的话生效,连忙趁热打铁的说:“张大根顶多也就算个帮凶,既然他有钱,何不让他拿出钱来,给你们一家、给其他矿上死去的兄弟做个补偿?给大家修下墓,做做法事超度一下?也好过大家常年被困在矿井里,做个冤死鬼,永世不能投胎。”
我的话,似乎打动了摄青鬼。
他看着我半晌,我认真的点了点头,他随即仰天发出一声怒吼,身子一跃,倒飞而出,落入了波涛滚滚的澜沧江里,不见了踪迹。
我叹息着,对后面挥了挥手,示意苏小小跟上,随后缓缓从薄雾里走了出来。
一边走着,随着阳光的照射,我身上的尸气渐散,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这一天一夜之后,我竟然有种再度为人的感觉!
看着刺眼入目的阳光,我几乎有仰天大笑的想法,同时也有些悲呛,一个晚上,一个小镇,就这么毁了。
在这里,有那些刚刚接触的人,如大黄哥,也有仅仅只是见过一面的人,如旅店的两个黑皮肤女人,当然,还有熟悉的陈燕。
当时的情况太过匆忙,陈燕的尸体我并没有时间带上,好在昨晚我已经简单将她的尸体进行处理,用一床被单包裹着放入了张大根他们的冰柜里,只能等回来后找机会再给她火化骨灰了。
该死的王春贵,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他!然后拨开他的真面目,看一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咬着牙,暗暗的发誓,我人生里的第一次,是这么对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生物,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杀意!
阳光下,苏小小对我浅浅的笑了笑,她躲在汽车的下面,似乎很不习惯这样出现在阳光下,对我挥了挥手表示作别,我知道,她是要躲藏起来了。
“我会找到破解蛊术方法的。”我也对她笑着喊道。
苏小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头微微的一沉,等到她的眼睛再度睁开后,已经变成了林栎萱。
我拍醒张大根,他正蓬松着睁开眼睛,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我之所以要救张大根,也是给我大伯留条路,这小镇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案子,整个小镇的人甚至都涉入其中,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他刚刚坐上去的位置就保不住了,有张大根在,至少能解释点什么。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我抬头一望,在前方弯曲如蛇的道路上,明显见到了十多辆警车,正一辆接着一辆的前行。
姗姗来迟的救援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