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倒是被噎住了,想起那日提亲,自己迷迷糊糊答应婚事全是为了凌云生!那次,她本来想让凌云生醋一醋,奈何却是弄巧成拙,顺顺利利地定下了与许瑟的婚事,而凌云生不但不醋,对自己反倒愈发的疏远了,也不知到底有情无情。
见柳茵雀渐渐安定了下来,许瑟以为自己话说得有些重,心中不由泛起了几丝懊恼,想要活络气氛,却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话。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身子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悔的。
“对不起。”许瑟轻轻吐出几个字,拂袖转身,怅然离去了。
许瑟这一别,柳茵雀心有所感,便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但很快,柳茵雀却又立刻死灰复燃变本加厉。劝说未果,许瑟从此再不踏足月华居一步,柳茵雀终于落得个清闲快活,这个许家,如今轮谁也不敢惹她。
而许家唯一一个能够与她相庭抗理的,便是许老夫人这个正一品诰命夫人,只是由于年迈,就算想管却也有心无力,而后,由于柳茵雀愈发的跋扈嚣张,许老夫人干脆借病闭门不出,没日没夜地吃斋念佛,抄写佛经,但求能尽快送走这尊了不起的“佛”。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一两个月,又过了半个月,许瑟突然神秘失踪了。许老夫人大惊,将此事告知了京兆府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地毯式的搜捕,却是久久没有结果。后来,饶是柳茵雀铁石心肠,却也渐渐担心了起来。
“红缨,世子爷那厢还没有消息吗?”柳茵雀绣着花儿,不经意地问出了口。
“没有。”红缨默然摇了摇头。
“唉,罢了,一切皆是我的错。”窗外蝉儿们窸窸窣窣地聒噪着,柳茵雀再无心刺绣,索性搁下手中的绣花小绷子,披衣起身,打了珠帘凝视着帘外的景色。春已过,夏已初,珠帘的碰撞声叮当作响,与蝉鸣声揉作了一团,听在耳中,倒是愈发烦躁了。
“小殿下,事已至此,你也莫要自责了,左右,许公子福大命大,定是不会有事。小殿下,红缨说句公道话,你既是对许公子无情,又何必巴巴儿的为他如此提心吊胆,自个儿折腾自个儿呢?话说,你与凌云生凌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旁的那些人,由他们乱嚼舌根子罢!”
“唉,红缨,你跟了我这么许多年,自是格外了解我的性情,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多半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些。其实,今日里,你大可不必如此,虽然,许公子的一切对我来说皆是不痛不痒的,但有些事,只要卷了进去,那便再无法作壁上观了。”
“小殿下委屈了……”红缨自知理亏,出言劝慰道,“其实,这些事红缨也有错,但事到如今旁的自是多思无益,当务之急,是快些寻到许公子的下落。”
暖色迤逦,柳茵雀心中却是五味陈杂,其实打一开始,她本想找个机会借刀杀了许瑟,然后自己便可安然脱身。但此番,许瑟久别未归,本为好事,她的心竟是莫名疼得厉害,怪哉怪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