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伊难过地看着夏均愁眉不展的脸,脑海里不禁浮现曾看过的《边城》电影,在天保大老溺水死后,老船夫为了孙女翠翠,放下身段,眼神卑怯而踟蹰,舔着一张老脸,向船总顺顺打听他的意思,翠翠和傩送二老,可还有机会?得知顺顺的意思后,老船夫的腰背更驼了……
那样的老人家跟他之前笑容满面,谈吐狡黠,充满智慧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反差,让夏言伊每看一次,心里就酸楚一次!
作为子女,当父母一天天老去,可能不能提供给他们富裕的晚年生活,但至少不能让他们为了自己,放下自尊去哀求别人。
长辈是该被敬而关爱着的,当然那些为老不尊的人除外。
夏言伊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一边胡乱地用袖子擦眼泪,一边急急地安抚夏均。
“爸爸,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忽略了你跟我张口说那些话,也是很难受的。爸爸,您不用去求别人。我会听你的话,我会去讨好厉祁景,他有什么动作,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夏均得到自己想要的,垂着眼睛,遮住眼底得意的精光,叹息地拍着夏言伊的手,“言伊,这太为难了你。我看还是算……”
“不,不为难的!对我来说,爸爸您给予了我的一切,您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夏氏是绝对不会落入厉祁景手里的!”
夏言伊急急堵住夏均的话,笑着摇了摇手里的单子,“爸爸,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您拿药!”
夏均欣慰地点了点头,“言伊,爸爸谢谢你啊。”
望着夏言伊步履沉重的离开,夏均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痛苦表情一扫而光,心想:呵,苦肉计对夏言伊倒是蛮管用的。
夏言伊帮夏均去药房拿了药,目送他坐上车离开,这才无精打采地走回纪洺的病房。
严烟看夏言伊这衰样儿,关切地问,“伯父怎么样了?”
夏言伊不想跟严烟多说,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血压有点高。你不是还有事吗?赶紧走吧,这里有我呢。”
严烟拍了拍夏言伊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望了眼还在熟睡的纪洺,郁闷地说,“真是好奇啊,纪律师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对了,他是不是孤儿啊!我翻了手机通讯录,愣是没发现疑似是他亲属的联系方式!”
夏言伊也纳闷了,“是吗?那我待会联系所里的同事,看他们清不清楚状况。”
“行,那我走了,拜拜!”
“嗯,有事电话联系。”
严烟关上病房的门,从窗口往里望了眼,坐在纪洺床边的夏言伊,纠结地砸了咂嘴。
言伊现在可是她嫡亲嫡亲的表嫂,她留下她一个人照顾纪律师,若是被表哥知道,她会不会被发配到撒哈拉沙漠骑骆驼啊……
严烟脑补了下那画面,太美……美得她风中凌乱,胳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赶紧摇摇脑袋,清醒过来,喃喃道,“我绝对不能把言伊喂纪律师喝水这件事告诉大表哥!”她一定会被胖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