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子,是沈昭年派的,秦修远在沈家受的待遇,倒是不差。
沈如故曾听秦安容说过,沈昭年侮辱了她母亲,也就是秦修远的母亲,这件事情至今都没有宣扬出来。
若是被报社刊登,沈昭年别说在江北,而是在所有地区都会臭名昭著。
在书房里,沈如故同样没有拆穿沈昭年这个秘密,但她的心里始终很疑惑。
既然如此大的深仇,为何秦修远还能和沈昭年好声好气谈条件,还能送这么多的聘礼来沈家。
还有秦安容,更是做了沈昭年养在外头的女子,若说沈家很怪异,那么,秦家更怪异。
何况,她曾经也去过秦府,那里诡异之感,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
秦修远这时也上了车,他紧挨着她,哪怕他之前邀请她的手落了空,沈如故也无法在他的脸上看到半点责怪的神情。
秦修远,如此包容她。
可沈如故觉着,秦修远是个危险分子,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待她好,没有半点目的?
这世间的爱,没有纯粹可言,她万万不信。
沈如故往旁边挪了点位置,和秦修远隔开了距离。
他也没有为难她,并未靠过来,沈如故对他道:“其实,不用许秘书开车,你可以用沈公馆的车夫,车夫一定识得新仙林。”
“我希望带路的是你。”他说的如此直白,热情满满,让她的心反倒脸连退让。
常言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她面对秦修远,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本能地竖起了一道心墙,秦修远怎么也不能越过那道墙,进到她的心里。
“我指路,到了那里,我就不进去了。”沈如故如此道。
秦修远点点头,自言道:“不进去也好,我将安容带出来,我们就回去。”
秦修远带着这样的目的去新仙林,她并不意外,秦修远却带着深意瞧着沈如故,问:“你就不好奇我口中的安容是谁?”
没等沈如故说话,他又自嘲:“暂且不论你彼时要从南京离开,好歹我也算你即将成亲的丈夫,去新仙林带女子出来,你当有半点触动才对,你无人和反应,真叫人伤心。”
沈如故望着他,道:“我知晓那是你妹妹。”
秦修远恍然大悟,他摇摇头,惭愧道:“见笑了,有个如此不争气的妹妹。”
听了他的话,沈如故忽然想到那日看着秦安容的场景,那个带着韵味风尘地抽烟的女子,秦安容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坏。
沈如故道:“她兴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做兄长的,应当体谅她,将她引入正途才是。”
“若安容听到了,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好嫂子。”秦修远打趣道。
沈如故刷地,脸红了,滚烫的热流涌上来,她着了慌,视线都不知要安放何处。
“我没说要和你成亲,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她怪嗔了一声。
秦修远依着她,笑道:“好,当我说错了话。”
“对了,你和她如何认识的?”秦修远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沈如故如实回应:“在莅临公馆,我和她碰过面,和她说了些话。”
“她不是一直在新仙林吗?”秦修远听到莅临公馆,疑惑地说道。
沈如故还未来得及解释,正在开车的许秘书解释道:“少东家,忘了和你说,莅临公馆是沈昭年给安容小姐置办的住处。”
秦修远捏住拐杖的手,五指骤然收拢,紧绷的脸阴沉着。
沈如故没敢吭声,她想,沈昭年和秦安容之间的秘密,秦修远不会不知晓,但被人直接提出来,面子上挂不住。
“当初就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现在,无法无天。”秦修远克制着怒意道。
沈如故不敢吭声,静静地坐在一旁,转头,看向车窗外,瞧着沿途的风景。
良久,等脸上的热感好了许多,沈如故才反过头来,问秦修远:“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秦修远脸上顿时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沈如故以为他来江北找秦安容做好了十万分的准备,却不料,会是这样苦恼的样子。
看来,秦安容在秦修远这里,确实是‘无法无天’,所以,秦修远拿妹妹也没有任何的法子。
他也如实地摇摇头,道:“不知道!”
“你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五花大绑带走。”沈如故想了想,问,“她是否有致命点,掐住别人的致命点,不用你用强硬的态度,她自然会顺着你走。”
“或许,你骨子里也有只小刺猬。”秦修远深深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