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窗口前,别具姿态……秦修远渐渐收拢五指,不用想,也知晓这些照片来自谁。
沈如故瞧见秦修远脸上略带不悦的表情,朝他伸手,轻声问:“能不能给我?”
“好,这些照片,还有楼下送来的照片,你选其一。”秦修远一边应声,一边将照片塞进了信封里。
信封被他放在了梳妆台的一角,好似一阵风拂过,就要将照片吹到地上。
他虽然嘴上念好,实际上,沈如故认为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修远所指楼下送来的照片,必定是婚照,婚照和这些照片想比,她决然不会选择沈崇楼送来的照片。
暂且不论她和秦修远的关系,至少,她和沈崇楼不该有关系,她即将是秦修远的妻子。
她拿起信封,将东西扔到了火盆里,那里面有黑色的木炭,却没有点燃,她将木炭用木挑弄置一旁。
接着,她随手抽了一副帕子,用洋火柴点燃,顿时间,信封燃烧起来。
秦修远震惊地望着火焰,无论如何,他都不曾想过,她会用这种方式来和以前诀别。
问心,他是开心的,然而,当秦修远瞧不见她脸上的笑容,他又开心不起来。
“我赶回来,其实只是想验证一个事实。”她蹲在那里,说道。
秦修远更没料到沈如故会解释,他困惑,却不知如何开口问她。
他望着好似一团粉白的沈如故,道:“那你心中有了答案吗?”
“嗯,有!”她点点头,长发很顺直,从肩头的两侧滑下去,落在了她的前面,秦修远瞧不见。
他并未追问下去,而是道:“走吧,该去府上了。”
沈如故瞧着最后的火焰燃烧殆尽,这才站起来,跟着他下楼。
下楼之时,她一直在想,为何自己要如此迫切地赶回来求证沈崇楼是否来过。
不乱他来没来,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路经楼下的客厅,秦修远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示意她等等。
只见秦修远去到主厅的上方,从上头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份表装的照片。
是宝记照相馆送来的婚照,沈如故和秦修远只照了一张,成品也只有一份,寓意着长长久久,一世一双人。
沈如故朝秦修远走近,瞧着上头表情都不自然的两人,反倒忍不住笑起来。
“你照得真不好看。”她笑说道。
秦修远也笑了:“你也一样,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似我是一个坏人,要将你吞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低眉而小,大概,这是秦修远和沈如故有史以来,最自然发自肺腑的打趣对方。
……
颐和公馆,大门敞开着,公馆前面的榆钱树仍旧枝繁叶茂。
“青慈,你去摘一些来,作成榆钱饼,加一点糖碎子。”仿佛她那银铃般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沈如故喜欢吃榆钱面饼,最后要沾上一些糖,她的口味总是古怪,沈崇楼嘴角染上了点点地笑意,却带着苦涩。
瀚哲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站在了沈崇楼的面前。
“三少,随你怎么罚,事情我做了,不辩解。”瀚哲弯腰成了一个直角,等着沈崇楼发怒。
沈崇楼起身,一手重重地拍在瀚哲的肩膀上,瀚哲眉头只是皱了一下。
沈崇楼的面色不变,淡声道:“既然你都说了已经做了,我再罚你又有什么意思?”
瀚哲仍旧不挺直腰杆,道:“昨夜我不该自作主张去宁海公馆,更不该将那些照片放在宁海,我知三少不悦,你就拿我泄泄火吧。”
“我不明白你的用意,瀚哲。”沈崇楼依旧没有怪瀚哲,语气里却带着疑惑。
“你千百个不愿意让四小姐成为秦少的妻子,我见不得你如此冷漠的模样,我知晓,你心里是痛苦的。”瀚哲一字一句地说着,现如今的三少对万事万物都很冷,除了习武就是看书,以前那个会做很多事情,有很多表情的三少,却不见了。
沈崇楼眸中闪过亮光,却是老鹰要吞噬某样猎物一样:“瀚哲你忘了曾经在沈公馆劝我的话了?”
养精蓄锐,厚积薄发吗?瀚哲哑言,劝三少放手的人是他,如今帮倒忙去宁海看四小姐,将东西留给四小姐的也是他。
瀚哲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
沈崇楼再次拍了拍瀚哲的肩膀,大步流星朝颐和公馆外头走去,他上了车。
瀚哲站在门口,能直观地看见坐在车里的沈崇楼刚毅的侧脸。
“还不上来?”沈崇楼朝瀚哲看去,半开玩笑道“你是想害我去复旦公学报道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