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来自男子之间的挑衅,沈崇楼更是怒不可支。
他甩开了手,站直,秦修远得以喘息。
沈如故惊魂未定,此刻她的站姿是挡在秦修远面前的模样,沈崇楼凝视着她还有秦修远。
“秦少,在江北的时候,我就说过,你的腿是好的,装的够辛苦啊。”沈崇楼嘴角多了一抹冷意。
终于,秦修远的重心不再放到沈崇楼的身上,而是转移到了沈如故的身上。
沈如故的视线渐渐向下,落在秦修远的腿上。
她早已经习惯了他瘸腿走路的姿态,也习惯了每次听到脚步声之前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
现下,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健全人,倘若不是在阁楼早已见过他这副模样,今日她定然会大吃一惊。
即便她背对着沈崇楼,沈如故仍旧能够感受到来自沈崇楼的灼热视线。
沈崇楼的目光,近乎要将她穿透,沈崇楼在她的身后问她:“他一直在欺骗你,从我们当初来南京,他的目的就不单纯,你在云锦坊跪着求他取消婚约,他真的和我父亲说了这个事情吗?”
沈崇楼的质疑,也是沈如故的疑惑。
为何当初沈昭年仍旧让她嫁给秦修远,秦修远不是说他和沈昭年谈了吗?
当这个疑问被沈崇楼提出,沈如故发现,秦修远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秦修远一向以冷静闻名,他极少让人看穿内心的情绪,若真无其事,秦修远没有必要慌乱。
况且,秦修远也并非单纯之人,他的城府之深,和他的生活背景以及工作性质有着极大的关系。
秦修远似乎发现了沈如故稍稍动摇的心,他的目光极其坚定,对她道:“如故,我们走,回去我会好好和你解释。”
说罢,秦修远伸手来牵沈如故的手,他还未碰到沈如故的手腕,沈如故就被沈崇楼拉入了怀中。
秦修远的视线落在沈如故旗袍领子上,那里的盘扣早已被毁,透过领子,还能瞧见她颈脖细腻的肌肤。
上面除了有青紫痕迹,却无小木香的链子,是她没有佩戴还是别的缘由?
无论如何,那几枚印记都深深刺痛了秦修远的眼睛。
他怒声:“沈崇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见不得我和她成婚,当初你就不该让她离开江北。”
是的,秦修远的话没有错,一失足促成千古恨,从沈崇楼在江北放手的那一刻起,注定她和他不再有以后。
秦修远的话,也正中沈如故的想法,如此一来,她反而清醒了许多。
于是,她大力一挥,将沈崇楼的手别开。
沈崇楼眼里暗涌的痛色,在他眨眼的那一刻,却消失不见。
他面对秦修远的话,一时间竟然无从辩驳,倒不是他没话说,而是他向来不喜争辩。
放手,是不争的事实,让她跟秦修远走,也是不争的事实……可他要将她夺回来,同样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跟我走!”沈崇楼并未说其他,而是朝沈如故伸出手,等待着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只要她愿意,他会不顾一切带她离开,哪怕流言蜚语,他也甘愿承受,沈崇楼也相信,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一切,也能成为保护她的坚实后盾。
但事实上,他的手落了空,沈如故并未给他半点回应。
让沈崇楼心如刀割的事情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秦修远,并且只说了一句话:“修远是我的丈夫!”
不知为何,沈如故总能用言简意赅的话语,击碎他所有的憧憬。
她和他之间似乎真的不可能了,她和秦修远是夫妻,登报之后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关系,而他再也不是她的任何谁。
沈崇楼望着秦修远的大掌裹着沈如故的手,紧紧地,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的资格上前将沈如故带走。
可他不甘心,他不能没有沈如故,从小时候她被领进沈公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未来的日子少了她,他会活得像行尸走肉。
砰的一声,巡捕房的门被秦修远随手关上,但门早就坏了,并不能关拢。
沈如故和秦修远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沈崇楼的视线里,他的手一直都伸着没有收回来,可他五指聚拢之时,却是握不住感受不了的空气。
沈如故和秦修远并肩走着,忽地,秦修远打横抱起了她,她只能被迫侧着身子,脸朝内,对着秦修远的胸膛。
秦修远来巡捕房的时候,就不打算拄着拐杖了,从此以后,都不打算。
沈如故能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快,秦修远的胸膛因为怒意起伏也大。
巡捕房外,秦修远的车早就在那里候着,车上有许秘书。
车门打开,沈如故被秦修远扔进了车里,没错,不是放,是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