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进去,沈昭年随手抓起的托盘砸在了沈崇宇的脑袋上。
她尖声叫了起来,冲进去,对着半躺在床上脸上挂着怒色的沈昭年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昭年冷笑一声,回道:“你说我作甚,他的三弟出了事儿,他还有心思待在沈公馆。”
“你是只有沈崇楼这么一个儿子么,沈崇霖你也不说,偏生拿崇宇开刀,从来你都觉着我母子俩好欺负。”赵茹茜很不满地对沈昭年道。
尤其是赵茹茜瞧着儿子额头上被砸出了一个红色的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那一刻,她竟然恨不得沈昭年去死。
“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想你们两个心中也有数。”沈昭年说着,视线锁在沈崇宇的脸上,那样子像是要将沈崇宇活吞掉。
沈崇宇面色有些心虚,赵茹茜也没说话了,他们知晓沈昭年没有直接挑明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和秦安容有关,若不是沈昭年和沈崇宇两人心照不宣,江北估计要笑话死沈家,父子俩共享同一名女子,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沈崇宇没有去顾及额上的伤口,不论有没有秦安容那件事情,他都会念在父亲在世日子不多,将这一切都吞进肚子里。
不是他不敢反抗,是没有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父亲,我和三弟的关系融洽,你不是不知晓,他出事,我心中也不好受,他活着,我欣喜,人既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沈崇宇一字一句,从容不迫,道,“你现下应当好生养伤才对。”
“儿啊,他都这么待你了,你还这么好声好气作甚。”赵茹茜见不得儿子受委屈,这些年来,她总觉得自己受着让儿子的日子好过些。
可似乎,真的是她错了,忍耐,并不能换来儿子的地位。
她望着沈崇宇额上的包越来越大,心中痛地很,她转而对沈昭年道:“你意气风发了大半生,如今落得这般田地,都是你自作自受。”
“那个狐狸精,年岁那么小,你还真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她是在设计离间你和崇宇的夫子关系,如今,又给你下毒,你至今还执迷不悟。”她的话一出口,沈昭年的眼珠子就瞪大了许多分。
跪在地上一直没起来的丫鬟还有下人,更是发抖地不行,这都听到了些什么?
沈崇宇眉头一皱,他知晓,母亲只要见他受委屈,就会像一头狮子,天不怕地不怕,说话也没了遮拦。
他拉了拉赵茹茜,叫住她:“母亲,别这样!”
“你怕他什么,怕什么?”赵茹茜双手捧住沈崇宇的脸,让他胆子大起来。
仿佛,过往岁月里,口口声声提醒他不要招惹沈昭年的人,不是她似的。
望着性子和寻常截然不同的母亲,沈崇宇噎声。
沈昭年这时,气得从床上下来,手拄着拐杖,仍旧颤颤巍巍,他一把扯过赵茹茜,扬手当着沈崇宇给了赵茹茜一巴掌。
“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和我说话?”沈昭年甩出的巴掌,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沈崇宇猛地推开沈昭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我念在你是我的父亲,很多事我都能忍着,你到死还不能消停吗?”
沈昭年听到死字,颓败地坐在地上,良久都未说话。
再等他开口,大口的血吐在了地上。
沈崇宇将母亲扶起来,赵茹茜满脸都是泪水,扑在儿子怀中,道:“当年,死都不能嫁到江北来。”
这是赵茹茜有史以来,第一次当着沈昭年的面说这样的话。
女子,三从四德,嫁给谁就要服从谁,可她真心受够了。
沈昭年听到赵茹茜的话,差点气得背过去,他现如今,是真的有心无力了,拿赵茹茜都没了法子。
“大帅,我之前的话,还未说完。”下人瞧见沈昭年情绪好些,才开口。
等沈昭年示意继续说下去,下人这才继续开嗓:“三少之所以受了伤,是和秦家有关,江北派去的人,已经审问了船上的余孽,他们已经招了,都是秦家少爷秦修远的主意。”
赵茹茜笑了,对着沈昭年道:“你听听,还不醒悟吗?秦修远想要害你的儿子,秦安容害你,你还真以为她只是个舞女,她就是秦修远的亲妹妹,秦家的后辈来报复沈家了。”
沈昭年面色惨白,容安的真实身份,他实际上早就知晓,可他以为她是不敢下手的。
却没想到秦安容非但对他下毒,现下,秦修远还想对他的儿子沈崇楼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