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未等沈如故爬起来,青慈在后方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
沈如故那一刻,双手一用力,撑在地上的手,越发陷入雪里。
可是积雪并不深,但雪白之下,却有一层冰,那种寒冷感,渗入她的肌肤之中,通达骨头,最后漫延到了她的心坎上。
沈崇楼怎会来南京,还出现在宁海路?
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定然是故意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崇楼坚实的步伐,踩在雪地里,发出了轻微咯吱的响声。
沈如故缓缓抬起头,仍旧是匍匐在地的状态,视线中却有了长久未见的沈崇楼。
笔挺地矗立在那的身姿,他巍然不动,沈如故却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沈崇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在和沈如故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立刻隐去。
他伸出脚,朝她正下方的糕点盒轻轻地踢了过去。
顿时间,糕点盒盖子散开,里面的梅花糕掉落出来,沈如故听到对方冷笑一声。
沈崇楼蹲了下来,手指挑在她的下巴处,迫使她越发抬头仰视着他。
然而,他低眉瞧着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大概是瞧见他险些吓惨了。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沈崇楼语气并不好,他再次睨了一眼梅花糕,道,“较之以往,你的手艺也长进不少,倒是像一个会伺候丈夫的女子了。”
“你想说什么?”沈如故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并不似表面言辞之意。
沈崇楼顿时收回手,顺道甩开了她的下巴,好似碰着了什么脏东西。
“跟我你还能如此生疏?我想说的,都说了,还能说什么?”他好笑地问。
沈如故从地上爬起,她的手落在额际上,那里有一个包,并不大,却摸着就感觉到痛。
既然他不说,那么,她换一种方式问:“你来南京是何意?这时候,你在江北应当很忙。”
他却耸耸肩,表示无谓:“俗话说,能忙里偷闲。”
沈崇楼话音落下,朝沈如故靠近几分,凑到她的耳畔,轻轻道:“况且,有人欠我的,总有要还的那天。”
‘有人’是指谁?
沈如故不明白沈崇楼话里的意思,他真的越发难以捉摸了。
“江北也下了雪,比这儿大,四处白雪皑皑,人只要在街角待上半刻钟的时辰,便会白了头。”沈崇楼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肩头,瞧见那些许的雪花,就当雪花要化作水渗入她的氅衣之时,沈崇楼伸出手,轻细地给她拍了拍。
沈如故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无路可退,她的脚磕绊在了黄包车的铁杠上,一时间已经无法收脚。
差些就要倒下去,沈崇楼单手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顿时间带入怀中。
“我难得来南京,不请我去宁海公馆坐一坐?”沈崇楼微眯着星目道,紧而,对她道,“还是说,你还要从地上捡起那些梅花糕,给秦修远送去?”
沈崇楼观察事情细致入微,不难联想到这些梅花糕是她为了秦修远而做。
只是,他的语气,很怪异。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如故鼓起十万分的勇气,快速地问道。
沈崇楼却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越加收拢她的腰肢,两个人之间的间隙更少了。
青慈始终低着头,她是沈家的丫鬟,只是分给了沈如故罢了,于是,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言。
沈崇楼并不避嫌,当着车夫还有青慈的面,下巴抵住的沈如故的额际。
他沉戾的嗓音,在寂静的冬季,显得格外响亮。
“不是我想说什么,我也早已说过,我并不想说什么,倒是你……”沈崇楼厉声道,“你在害怕什么?”
沈如故双手挤进两个人胸膛之间,对沈崇楼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烦请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三少注意分寸。”
他却露出了极冷的笑,冷声道:“看都看过了,这个时候,和我论起男女授受不亲?”
“若你得了秦修远一纸休书,和我在一起,是否,想亲就亲,想碰就碰?”他一说,沈如故脸立马有了血色,红热漫延到了耳根子。
沈如故用力推沈崇楼,却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她瞪着他,提醒他:“沈三少,你已经是江北统帅了,谨言慎行比较妥当。”
“是么,那我岂不是要感激你给我敲响警钟?”他的冷言冷语让沈如故倍觉陌生。
刹那间,沈崇楼放开她,视线却始终锁在她的脸上。
只听沈崇楼一字一句道:“可我想要你随我去江北,我想的,必定也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