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顿时间,刺啦一声,红色的碳火都消逝,很快,白色的烟袅袅上升,呛得人不行。
“小姐,你去外头透透气,我拿东西……咳咳……扇扇,不然呛死人喽。”青慈一边咳嗽一边对沈如故如此道。
沈如故点点头,立马去开窗户,又从里面打开中门,就要回去帮青慈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门槛之外的一双脚印。
她有些懵,看上去,是男子的脚印,晚上的雪下的大,积雪容易印下鞋底的花纹。
只是,后来的雪已经将原本的花纹隐去,只剩下屋檐遮挡的地方,剩下些许的痕迹。
而这种纹路,她没记错的话,来自云锦坊。
许秘书今晚在长江码头处理运送的货物,来宁海公馆的只有……秦修远。
秦修远一定来过,只是,他为何不进来?
就像那晚一样,明明回来过却待在书房里,他似乎有意躲着她,即便她之前去过云锦坊,仍旧在阁楼上找不到人。
沈如故朝外头看去,环顾四周,未曾看到秦修远半点踪迹。
他走了?
她不喜好和人置气,总觉得冷战的方式,不适合自己,而她又嫁给了秦修远,必定是要和秦修远过一辈子的。
难道,一辈子都要这么过下去?
沈如故越想,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丝丝憋屈。
于是,她朝外面大叫了一声:“修远,你还在吗,我知晓,你来过,你为何要躲我?”
没有回应,倒是过后有积雪从房檐凋落在地,好在她没有迈步出来,不然定然砸到她的头上。
啪嗒,又一堆积雪落下来,之前沈如故以为是恰巧,现下,她倒是怀疑屋檐上方是否有人。
沈如故即刻从里面出来,然后朝上面看去,却没有半点人影。
是她太过疑神疑鬼,秦修远并不是武艺超群的人,深夜爬到房顶上的事情,他不会做。
沈如故手扶额,最近,一定想太多了。
客厅里面的白烟很快被青慈驱散,瞧见沈如故站在外头,僵住的模样,青慈以为是人冻僵了。
青慈连忙跑出去,叫道:“小姐,你赶紧进去,莫让寒气入骨。”
“你之前还让我出来呢。”沈如故回过神来,为了转移自己的思维,便和青慈开了这么一句玩笑。
青慈笑道:“之前是有呛人的烟,此刻里面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沈如故嗯地应声,在进去的一刹那,她还是朝外面看了一眼。
最后,她自己摇了摇头,心里直怪自己多想。
……
颐和公馆,瀚哲早早候在这里,布置在南京的暗线,时时来禀都是说沈崇楼仍旧在宁海公馆。
他知晓沈崇楼至始至终都忘不了沈如故,所以,也不好让人催。
但,天色毕竟太晚,加之,今夕不同往日,沈崇楼的身份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还有,从沈崇楼大病一场之后,大夫再三叮嘱,不能过度受寒。
这样一来,瀚哲怎么能不担心。
当摆钟响起整点的声音,瀚哲坐不住了,就要出门,却听到外头一阵声响。
瀚哲迎出去,是回来的沈崇楼。
沈崇楼面色并不好,瀚哲本想问不是说去燕子矶么,怎么到头来又去了宁海,可瞧见他如此模样,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大帅,洗洗睡吧。”瀚哲道,“明早还需你过去看看中山……”
瀚哲的话,还未说完,沈崇楼便抬手打住,瀚哲噤声。
沈崇楼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瀚哲道:“你先去睡吧,我不困,我先坐会儿。”
瀚哲知晓他的习性,倘若他想坐会儿一定不会想让人在旁守着,瀚哲便退下了。
沈崇楼的手放在雕花椅的两侧扶手上,上面的雕花纹路,却像是一下一下烙在他的心头。
夜有多安静,她的嗓音就有多响彻,仿佛,此时此刻,他的耳畔仍旧是沈如故的声音。
她一声声叫着秦修远,像是没有了这个丈夫,就少了什么似的。
他来南京之后,不是没有听暗线说秦修远一直住在云锦坊,想必夫妻两人闹了矛盾。
沈崇楼想到这里,却笑了起来,但笑颜之下,有多少苦涩之味,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原来,即便没有感情的两人,相处久了,也会在乎对方,毕竟,有了对方的生活,而对方也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她也会在乎秦修远的感受,那么,他是否能够理解,她早已开始试着忘了他,放下他?
可为何,他如此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