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靠着枕头,为宫人辩解两声,喉咙又在此发痒,下意识地要捂紧自己的嘴巴。
可是那阵阵的咳嗽声,还是从指间的缝儿里给漏了出来。
在这个宫里面,所有的人都是拜搞踩低的,这本来就是常理。
这宫里头寻常的妃子,若是得罪了内务府,都有可能被缺短了日常的供应,何况是眼下她们母女谁都没有进到了皇上的眼里。
那汤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求来的,煮出来的汤药却是一直难以变色,显然是别人已经煮过,而给他们的不过是剩下的药渣而已,不过求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就是这个样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只有不断地强大、不断地算计才能被别人恭敬、乃至害怕。
花解语紧了紧手指。
“宫里头的规矩,孩儿自然是懂得,可是眼下母妃的病情一直都不见好,若是这样拖着,实在是不行的,可是眼下却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眼下我们母女在这宫里头不得势,便没有人肯帮忙。说起来,母妃能够指望的确实是只有你一个了。母妃现在只盼望着等你到了年纪,你父皇和皇后能给你找一个逞心如意的驸马,倒也能早早离开这个地方,母妃也能跟着沾光了。这个时候,只有忍才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好不容易等咳嗽停了,她勉强抓着毯子坐起身来,下意识抓紧了女儿的手。
“母妃之所以受这等的苦楚,说起来也是孩儿无能的缘故,若是我能讨得父皇的片刻欢心,母妃也不会跟着我落魄至此。”
到底是谁的问题,花解语的母妃自然是最明白不过。
自己身份低微,从来不受皇帝疼爱,以至于这个女儿跟着自己真是吃尽了苦头。
她强忍住眼中的湿意,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过些日子便是你父皇的寿宴,你也不必出风头,就是寻常的礼数尽了就好,免得让长公主她猜忌,到时候又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是不划算。”
“孩儿保证,日后不会让母妃再受这样的苦楚了,不管是为了母妃,还是说为了我自己。”
关于皇上寿诞的事,花解语自有打算。
但现在顾忌母亲的身子,有些事,也不便于她多说。
母女两人说着家常话,时间便也很快过去。
因着母妃她在病中的缘故,精神自然是不太好,说了几句,即便她压着自己的睡意,却也挡不住哈欠连连。
“母妃先休息吧,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便可。”
把毯子帮母亲拢了拢,花解语起身回到自己所在的宫室。
大概在傍晚时分,派出去的莺儿便回到了宫中。
花解语原先的倦意一扫而光,跟着侧卧起身。
“今天下午出去,可曾打探到了什么。”
自家主子脸上面好像是带着一瞬间的好奇之色,莺儿心里有些复杂,却也很快便压了下去。
“公主,那位宋公子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今天之所以到了宫中,也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