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一大早,京都城的各大府邸就忙活开了,这赏春宴是一年一次的盛宴,每次能拿到请帖的都极用心。
为了赶个彩头,人人都想着黄道吉时赶到宫门口。
薛府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陈氏收拾好了就亲自到了薛安兰的青蘅院。
薛安兰今日的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是陈氏花了大价钱才买下的,雍容华贵不说,也更衬得薛安兰的姿容不俗。
薛安兰的大丫鬟莺儿拿着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替薛安兰绾起长发,没想到手一歪竟然是弄掉一颗珠子。
“废物!本小姐养着你有什么用?梳个头都不会,今天是要去宫里!要是出了漏子你担当得起么?滚!”薛安兰怒视着莺儿。
莺儿忙跪了下来,她还不是昨夜一整夜都在为大小姐收拾着今日要用的东西才睡得不好?可这一切都只能强忍着,“奴婢该死!小姐恕罪!”
“没用的东西,这是南珠,把你卖了也赔不起,滚出去,瞧见你们这些贱人就来气。”薛安兰想到要一同进宫的薛亦晚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怎么了?”陈氏迈步进屋。
薛安兰委屈地转过身,“娘,都是这贱婢,弄坏了发簪。”
陈氏劝道:“行了,不就是一支发簪,你可是薛家的嫡长女,一支发簪还心疼?来人,去将我屋子里那支点翠祥云串珠凤尾簪取来!”
薛安兰一喜,“娘真的将那支发簪给兰儿?”那是陈氏的陪嫁,陈家财力雄厚,打造了这支极贵重的发簪。
“娘的这些好东西还不都是要给你的?”陈氏望着铜镜中年轻美貌的女儿,笑意更深,自己因着是陈家嫡女低人一等,可如今她的女儿不会再这样,她一定会飞上枝头成为凤凰!
这时候的清芜院则清静许多,薛亦晚穿上了昨日那套衣裳,对着铜镜看倒也是不出挑不寒酸,恰到好处的清雅。
一小部分的墨发绾成一个圆髻,南珠簪花围绕着发髻,同腰带间摇晃着的南珠遥遥相映倒很是自然。
略施粉黛的小脸上用螺子黛轻描了一遍眉,立刻就明媚鲜活起来,淡淡的口脂不够红艳却很是淡雅脱俗,压下了薛亦晚五官间的艳丽,而是突出了清雅和灵动。
如意替她戴上了小巧别致的珍珠耳坠,笑道:“小姐今日很好看。”
再也不同于前世刻意为之的明艳照人,薛亦晚轻轻一笑,其实这样的自己才像是真正的自己,前世自己总是患得患失故而极在意自己的外表和容貌,实则素净的模样很是干净舒服。
薛亦晚点头,“很好,就这样吧。”
等到薛亦晚赶到垂花门的时候陈氏和薛安兰也远远而来了,看到薛亦晚她二人都脸色微变,只是陈氏收敛得极快,但薛安兰却是冷哼了一声。
望着一身艳丽衣裙的薛安兰被人搀扶进了前头的大车,薛亦晚冷冷一笑,她这好长姐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到了宫门口,薛亦晚这才看到陈家嫡女陈紫苓。
她入京后并未住在薛家,陈氏一句家中客院整修不宜住人的理由便将她安排到了客栈中。
想了想前世,薛亦晚大致有了记忆,陈家嫡女陈紫苓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却并不小家子气,毕竟陈家同样是偌大的世家,也不是一般的商贾家族。
这陈紫苓是个有造化的,前世嫁入了镇国侯府做了世子妃,镇国侯世子领兵在边关退敌,她凭着一己之力将镇国侯府从朝政风波中拉出,虽然镇国侯府没落了,没有倒台却是陈紫苓的功劳,她并非没有脑子的闺阁女子。
陈紫苓梳着如意髻,一身绣金蝶纹罗裙清贵而不华丽,举止落落大方端雅淑娴。
上前拜见了自己的姑姑陈氏,随后陈紫苓便远远站在了陈氏的身旁,她深知陈氏并不待见自己。
薛安兰捏着帕子理了理自己的鬓角,正眼也不瞧这个表姐一眼,毕竟陈家在她眼里不过是破落户亲戚。
很快前来领人的太监宫女就鱼贯而出了,宫门口也熙熙攘攘起来,薛安兰被人一挤摇摇晃晃起来。
她一把抓住了一旁的陈紫苓,可还是立不稳,她见是陈紫苓也没了顾忌,径直就要踩上她的鞋来平衡自己。
薛亦晚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陈紫苓,又将她让自己身边拉了一些,这时候伺候的丫鬟也立刻扶住了薛安兰,这才没有让她摔下去。
薛安兰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压低了声音怒斥道:“薛亦晚!你故意要和我作对!”
陈紫苓也蹙起了眉,“兰表妹错怪了人。”
薛亦晚却是淡淡瞥了眼薛安兰,随后脸色一沉,对薛安兰身后的婢女道:“怎么伺候的,若是长姐冲撞到哪位夫人,你担当得起么?”
薛安兰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长姐平日里姑息这些下人,难道薛家的脸面要丢到宫里?”薛亦晚一脸正色的模样立刻引来了注意。
薛安兰一看几个权贵夫人看了过来,只好立刻压下怒火换了一副神色,斥责那婢女道:“怎么做事的!”
陈紫苓望着薛亦晚倒是大吃一惊,她去年来薛家的时候这薛二小姐还是个被薛安兰随意哄骗不懂世事的小丫头,这短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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