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已经混在送去清芜院的黄花梨木家具内了。”最近清芜院大翻修,倒是好做手脚。
薛亦晚点点头,“这次你做得很好,只是那屋子……”她试探地抬眸。
李威忙正色回道:“小人想着老爷必定也在找这些东西,索性就一把火烧了那间屋子。”
薛亦晚赞赏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很好,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只要继续在前院做事就好,尽快取得老爷的信任,夫人那里也要小心。”
“是,小人明白了。”李威行了一礼。
薛亦晚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份契书,“这是你应得的。”
李威接过后两眼一亮,这居然是城南一间宅子的地契,“多谢二小姐!小人一定好好为二小姐效力。”
“你弟弟欠城南赌坊的五百两我也已经替你还了,借据就在地契下。”薛亦晚望着李威,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怒自威。
李威喜悦后也提心吊胆了一瞬,原来二小姐早就将他家里的情况摸了个清,还了欠款说起来是个恩惠,实则还是在警告敲打自己,如果做了什么不利于二小姐的事,恐怕全家都会遭殃。
但跟着二小姐起码是能对以后有念想的,李威正色起来,躬身道:“小人多谢二小姐!”
薛亦晚点点头,“你回去吧。”
等到李威走后薛亦晚就回了清芜院,果然在一件榆木黑漆描金人物山水画圆角柜中发现了一只灰尘满满的木匣。
她早就翻遍了那些太医院的卷宗,薛正平开的很多药方都是透着诡异。
除了那些自己提出的毒方外还有不少有漏洞的方子,这分明都是件件要命的方子,可退一步想,这根本就不完整,一定还有其他的记载。
薛恒这里,只是有可能而已,但如果真的发现也为自己解开薛家这个谜团带来不少方便。
打开木匣,里头有两包裹得严实的包裹,薛亦晚不敢轻易打开便将这包裹放在了一旁,接着往下翻就是许多的册子了。
随手翻开一本就是一长串的药物记载,可这记载方式和普通的医术截然不同,恐怕只有写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规律。
薛亦晚眉头一蹙,直觉告诉她这些册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事,当即她就开口道:“来人!备车!”
没多一会儿薛亦晚已经身处大理寺了。
冯远瞧见薛亦晚倒也是举止间十分客气,“薛二小姐,薛家的事过两日就下决断了,是不是还要改?”
冯远自然是不担心什么的,反正皇上早就透过口风了,自己也算是卖给薛亦晚一个人情,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以后说不准这个人情还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薛亦晚轻笑道:“多谢冯大人,薛家的事这么处置就很好,只是薛家医馆最好能够封到我从历山回来,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会给大人传信。”
冯远点点头,“薛二小姐客气了。”
薛亦晚又道:“今日来我要见一见薛家被关的家奴薛恒。”
冯远一听是这件事也没什么意见,当即就拨了一个随从带着薛亦晚往牢房去了。
只是望着薛亦晚镇定自若的背影冯远是感慨万千,从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去牢房比吃饭还随意镇定的。
这时候,东宫内,穆君毅摩挲着手里那只木匣,脸色晦暗不明。
“殿下,不拦着么?”任寒皱了皱眉,“这次太后那里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穆君毅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缓缓在木匣细腻的纹理上游离,“怎么?你也关心起别人的死活了?”
任寒脸色微变,倔强道:“小人是怕薛亦晚她坏了事反而连累殿下,调开怀靖公主已经冒险了,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殿下的功夫都白费了。”
穆君毅眼眸微眯,“这件事本宫自有分寸,传令过去,天杀和地杀的人马都暂时撤出别宫,潜伏在别宫附近盯紧了。”
至于他的这只猫儿,想去便去吧,自己若是连只猫儿都护不住又怎么立于世间?
“报!”
听到外头通报声,任寒只好收起了担忧的思绪出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侍卫进来行礼道:“殿下,薛二小姐去了大理寺,说是要见入狱的薛家管家,冯大人传了消息过来。”
穆君毅微微颔首,那侍卫行了一礼后退下了。
任寒站在一旁不明就里,“殿下,难道她反悔了?”任寒知道薛亦晚将责任推在了薛恒身上让薛家躲过一劫的事。
穆君毅摇了摇头,薛亦晚行事滴水不漏,倒是还没有见过她反悔的样子。
“由着她便是。”
任寒嘴角一抽,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太子殿下对这个薛亦晚的容忍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没多久,薛亦晚已经从大理寺回到了薛家。
拿捏住薛恒实在是太过简单的事,可她倒是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牵扯进了太医院的一位太医,而那位太医此刻正在历山别宫……
下了马车,她仍旧是微蹙着眉头。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二小姐!可算是等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