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可自己也不是束手待毙,最大的筹码还在手里握着,胜负根本难说。
“状告我的是什么人?”薛亦晚最好奇的也就是这件事了,究竟是什么人要不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毁掉自己。
虽然穆余清掺和了一脚,但薛亦晚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不是穆余清。
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况且这个时候穆余清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浪费时间。
穆君毅摇了摇头,“本宫并不知情。”
薛亦晚也不强求什么,毕竟能把京都的事带给自己就不错了。
她想到了穆子越,有些担忧,“宁王殿下如何了?”他上回走得实在是很急。
穆君毅的语气明显沉了一分,“梁胜的事就够他吃一壶的,更何况,如今京都城内正在筹备太后的丧事。”
薛亦晚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梁胜为什么这么嚣张就是自诩自己是皇亲国戚。
虽说对李太后来说,梁家不如李家那么亲厚,但梁家能给的力量不必李家弱。
因而梁家在洛州也是有恃无恐。
现在太后的丧事,昭文帝是要安抚梁李两家的,正好这个风口又出了梁胜之子被穆子越的手下打死这件事。
所以说,穆子越要赶着回去处理和梁胜的恩怨,不然这事情难以善了。
薛亦晚倒是不太担心,自己已经暗示了穆子越要从哪里下手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是可以揪出梁胜的小辫子的。
“我知道了,殿下还要养伤,不打扰了。”薛亦晚说着就要走。
穆君毅脸色更是差了一点,她紧张穆余清,关切穆子越,唯独到了自己面前就成了避之不及了?
“慢着。”
穆君毅沉声道:“本宫看不见,你让本宫在这风口处如何养伤?”
薛亦晚看了眼他的背影,蹙眉道:“我去喊任寒来。”
“任寒不在。”穆君毅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
薛亦晚被他打断,抬起了眸。
穆君毅见她不和自己抬杠了,这才缓缓道:“推本宫回去。”
薛亦晚到底念在他这伤是救自己才受的,抿了抿唇走到了他身后。
吉祥看着天色不早,料到自家殿下是要住在山庄了,连忙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薛亦晚推着轮椅进去,刚要走,却不料穆君毅开口道:“本宫该换药了。”
吉祥又想上前去伺候,可听这语气又揣摩了穆君毅的脸色,随后快速地闪身出了屋子。
“奴才还要去准备晚膳!”
跑出去后吉祥恍然大悟一般又回头把门给带上了。
薛亦晚无奈地看了眼桌上的一排药瓶,“要我去帮你找人来换药么?”
穆君毅冷声道:“怎么?薛大夫治不了本宫?”
薛亦晚到现在也听出了穆君毅一直来的针锋相对,她咽下了这口气,毕竟这个伤是因为自己才有的。
她取了药瓶走到穆君毅的面前,“把衣裳脱了。”
穆君毅垂着眼帘没有动,“本宫看不见,如何脱衣?”
薛亦晚的脸迅速地红了,“那我去找……”
穆君毅打断了她,以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说道:“替本宫宽衣。”
薛亦晚手一顿,可他的确是看不见的,要是让他自己来指不准又要碰到伤口,到时候还换什么药?
再说了,自己是大夫,眼前的是个病患而已,薛亦晚松了一口气,认真地盯着他受伤的肩部,“你忍着点。”
“嗯……”穆君毅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应了。
薛亦晚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外衫,就看到里衣沾了褐色的药膏和一点干涸的血迹。
两世以来,不管是别人身上还是自己身上,丑陋狰狞的伤口她看了太多太多,可这伤口落在穆君毅的肩部却让她心里一紧。
穆君毅的肤色偏白,有一丝病态的苍白,可细看就会发现他身体的线条是透着一股张力,流畅而紧致。
薛亦晚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里衣,可弯着的腰却让她的动作很不自然。
她调整了方向还是不太趁手,这时候穆君毅却是很自然地将她一把拉到了腿上。
“坐着。”
薛亦晚的脸红透了,她手里拿着药膏没法子挣脱,瞪了穆君毅一眼却看不到丝毫回应。
她总是下意识地忘记这个人看不见,毕竟那双眼眸漆黑如墨,像是能窥探进自己的灵魂。
药膏的味道有些重,将薛亦晚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医治本宫很艰难?”
穆君毅的声音就在薛亦晚耳畔响起,低沉醇厚。
她也顾不得自己这个姿势了,因为这样上药的确很方便。
上完了药,薛亦晚替他覆上了一层透气的薄纱,这才将他的里衣拉好。
可这时候环住自己腰际的那双手还是紧紧箍着。
温热的手掌透过布料传来热量,薛亦晚手一颤,也不敢推他,求饶一般开口道:“你放我下来。”
穆君毅弯着唇角,凝视着薛亦晚难得的脸红羞怯。
片刻后他阖上了眼眸,哑声道:“别动,本宫累了,让本宫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