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墨衣,端坐在马车内阖着眼眸,喜行不怒于色的脸庞平静如深潭。
薛亦晚上车后他睁开了眼眸,在看到她衣袖上斑驳的血迹后微蹙起了眉。
不由分说地直接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别动。”
在他低了几分居然像有一丝温柔的声音下,薛亦晚莫名地顺从了,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药香,薛亦晚积压在心里的情绪一瞬间崩塌。
检查过她的手臂并没有伤口,只是手背有些擦伤,穆君毅不悦地沉声道:“血腥味,却没有伤口,这血是他的?”
薛亦晚想到方才的经历全身一僵,被穆余清侮辱简直对自己来说是奇耻大辱。
她咬住了唇,“是,能把我的匕首找回来么?在巷子里。”
穆君毅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了起来,指了指身后的一排小柜,“将衣裳换了,本宫不喜这味道。”
薛亦晚一愣,低头望着自己的袖口,明白了,想来他是不乐意闻着血腥味。
她脸色微红,“这里怎么换?”
穆君毅望着她脸上浮起的羞怯,神情也缓和了些,“本宫看不见,你也要防?”
薛亦晚紧紧蹙着眉,这马车是他的,救了自己也是他,自己哪来的立场赶他下马车?更何况,他看不见啊。
穆君毅见她越发红起来的脸颊,终于觉得消了气,转过身背对着她,“左手边第二格。”
薛亦晚咬了咬唇,快速地打开了那个小柜,没想到取出的是自己修补过的那一件黑衣锦袍。
他居然随身带着?
可想到胧月郡主给他送的衣裳,薛亦晚的眉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见她没有动静,穆君毅淡淡道:“本宫的东西你看不上?”
薛亦晚捧着那件衣裳,似笑非笑道:“殿下真是兴趣奇特,新衣服不穿,带着这件破衣裳。”
穆君毅虽是背对着她,可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别意。
他微弯了弯唇角,“那件新衣不过尔尔,本宫不喜欢,至于这件……”
他挑眉道:“本宫花了银子,自然要矜贵的多。”
薛亦晚微愣。
“任寒给你的木匣看了么?”
薛亦晚当初离开山庄时走得很急,任寒塞进来的木匣就随手扔在了马车内,又因着是穆君毅送的,她更是不愿意去打开。
她现在倒是好奇起来,“你放了什么?”
穆君毅见她不说话就知道她没有看,道:“换了衣裳,本宫告诉你。”
薛亦晚这时候也没了脾气,将沾了血迹的外袍脱下,可碰到背后的伤口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穆君毅蹙起了眉,转身将她的手按住,“背后的伤口裂开了?”
薛亦晚忍着痛应了声,可方才为了逃出来从地上滚过,现在里衣都粘在了伤口处。
穆君毅扳过了她的背,伸手就要去掀她的里衣。
“不行!你做什么?!”薛亦晚一把按了上去,可却加重了伤口的情况。
穆君毅直接按住了她,将她的上身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头要去检查她的伤势,“不知死活。”
薛亦晚动弹不得,又羞又恼,“男女授受不亲,穆君毅你松手!”
穆君毅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开了她里衣的一角,直到看见了伤口的边缘。
他声音很低,缓缓道:“既如此,本宫娶你便是。”
薛亦晚身子一僵,这时候穆君毅快速地撕开了黏在伤口处的衣料。
他眼底没有一丝其他的杂念,细细地为她处理起了伤口。
而反身躺着的薛亦晚则被那句话砸得说不出话,只是沉沉地闷哼了一声,随后就咬住了牙抵挡痛意。
娶自己?怎么可能?
他穆君毅多年来没有死甚至稳坐太子之位,他不蠢,知道怎么对他自己有利。
利用自己能为他带来一时的好处,可太子妃的位置却是不可能给自己的,这样只会让他陷入更不利的局势。
他的野心和抱负从没有减少过,所以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沉默笼罩在了两人之间。
涂在伤口处的药膏缓缓起效,薛亦晚见他收了手连忙起身远离了他一大步,随后捞起那件黑衣锦袍将自己裹严实了。
穆君毅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双手,随后将那件染了血污的月白长裙丢了出去。
薛亦晚背对着他,生着闷气。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由分说地强迫着自己,女子清白最为重要,可他对自己哪一回不是直接动手?
他表面可以风轻云淡甚至淡然冷漠,可对自己,他那种莫名的霸道又有何资格?
自己并不是他想碰就能碰的婢女。
穆君毅的手还没落到薛亦晚的肩,薛亦晚侧身让开了,“别再碰我。”
穆君毅也不理会她,直接将她双手桎梏住捞到了怀里,扳起了她的下巴,“你怕本宫毁你名节?”
薛亦晚别开脸,没有说话。
“那穆余清和穆子越呢?”穆君毅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又是如何面对他们?”